像往常一样,江绮玉挨个儿走入了三间病房,核对了一下探视记录和用药记录本,又抽检了几个药瓶。
她在查房本上叶千山那一栏画了一个勾,又在叶萱那一栏画了一个勾,来到叶盈病房时,随手抽检了一个药瓶,里面的残留物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记得,这种用于调理的药,应该是透明水样的,而不应是微黄而偏油性、会产生轻微挂壁效应的,这点细微的差别,如果不仔细看,是很难看出来的。
有问题!她的心里猛然一沉……
也多亏了V疗区专门为达官贵人们开通的特殊的“配药送药——巡房回收”二级监督制度,否则护士用完了药就把东西收走了,那是绝对检查不出问题来的。
由此可见,慌张的小周自己也没能看出这种药的异常之处,否则她早就把空瓶子清理或者换掉了。
江绮玉立刻起身,再次进入叶千山和叶萱的房间翻找瓶子,果不其然,也现一瓶标签很熟悉、但是内部残留液体从未见过的药赫然在列!
药,已经加进葡萄糖注射液里了!
她不由得抬头仔细看了看那瓶快打完的点滴,又看了看躺在那儿、暂时还没有什么异常的病人,然后赶紧翻了翻记录,现今天负责换药的护士是小周,心里不由得嘀咕开了——这个小周怎么回事,送药前也不确认一下。
这个药,到底是过期变质了,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她打开记录本,把叶千山和叶萱那一栏的勾改成了叉,然后把其他空瓶搬上收料车,准备拿去化验一下。
叶茂察觉到了江绮玉的异常,连忙问怎么回事。
江绮玉简单回答道:“没什么,例行抽检而已。”
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她不可能随口乱说,一来是会加重病人家属的心理负担、二来也会影响医院的声誉。
出了1985的房门,江绮玉决定先不继续巡房,而是先去化验室送检一下那几个瓶子。
刚走两步,突然两个陌生人出现在她面前,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她手里那几个瓶子,然后趁她不备、非常默契地同时动了攻击——
一人抢下她手上的瓶子、一人捂住她的嘴巴,并把她往尽头拐角处拖去。
叶茂刚要关门,便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连忙开门来看,却现江绮玉正被两个壮汉劫持着,其中一个人见叶茂冒出头来,从腰间拔出一把枪来,指着他低声呵斥:“少管闲事!赶紧滚回去!”
江绮玉手脚猛蹬、慌乱地挣扎了一阵,手里的记录本也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咬住了捂住他嘴巴那只手的一根手指头。
那人吃痛、略略放松了一下,使得她能出声来。她此刻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药不是过期了,而是被人调包了!
仓促之下,她以极快的语对叶茂喊道:“电话小莫!”
只来得及说这四个字,她又被重新勒紧,另一人顺手用枪托击晕了他,拖入了走廊拐角,消失不见了。
叶茂站在原地,冷汗直冒。
国内也有这么嚣张的事情的吗?这还是不是我们解放区的朗朗晴天?
那么……报警?不报警?
他看了看走廊,似乎看到有监控摄像头,便决定少管闲事,只弯腰捡起了那个巡房记录本、退回去关上了房门。
一切重新安静下来,只有江绮玉被劫走前留下那一句“电话小莫”还在他耳中回旋。
小莫?哪个小莫?是莫晟吗?这个护士怎么会认识他?不可能吧?难道这个护士是盈盈的朋友?也跟莫晟是朋友?
那么,她被劫走了,不是喊我报警,而是让我打电话给小莫,能有什么用?
瞎掰了吧?
叶茂脑海里有一万个问号全家桶在盘旋。
实话说,自从叶茂回国那晚遇到袭击后,就有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现在他,谁也不信。
现在他,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