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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有些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穷(第1页)

史今古给自己说过情书那件事,没可能他自己将自己暴露了,可张苗苗是怎么知道的?总不至于是史今古给她承认了?

邢修疑惑的看着张苗苗,张苗苗说:“是秦惠兰给我说的。”

秦惠兰?邢修越不懂了,这事怎么又和秦惠兰牵扯上了?

秦惠兰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邢修而言,这顿饭吃的十分沉闷。张苗苗一个人喝了两瓶半啤酒,脸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能溢出水一样,很是有些妩媚好看。

张苗苗在吃饭中途就将饭钱给清了。吃完后两人走出来张苗苗问:“你是去哪?回家还是去学校?”

邢修说去学校,张苗苗说:“那走,一块。”

张苗苗再次一副不容质疑的样子,邢修没理由拒绝,上了摩托车后座。

两人进到学校,邢修不想让同学看到自己和张苗苗一起,就去了厕所,等他从厕所出来进到教室,上课铃声刚好响了。

这节课是自习。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赵元英干咳了一声,邢修看过去,赵元英轻声说,自习后一块走。

春节那会,邢修本以为赵灿儿会回来的,可是不但赵灿儿没有回来,连赵元英都和他父亲赵建才一起出国了。

邢修的家里没有电话,自从赵灿儿离开五陵后,除非是两人约好了通电话的时间,邢修平时也不会去赵元英家里。所以相对于其他人而言,邢修和赵元英倒似乎是疏远了。

不知赵元英要说些什么。

赵元英今晚自己开车来的,两人上车后,赵元英说:“我要离开五陵了。”

邢修愣住了,问:“为什么?”

赵元英:“我那会就是借读,学籍还在那边……”

邢修听了默然。

赵灿儿走了,这会赵元英也要走。

赵元英见邢修这样,知道他是真的惊诧和难以接受,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邢修,说:“这是我爸的手机号码。我知道你这人非常自律、内敛,可以说,你是我一直想要交的那种朋友。当然,我很高兴、也很支持你和我姐姐的来往。”

“虽然咱们俩家庭和生活的经历不一样,但有些东西是具有共性的。一个人身上的品质并不会因为这人拥有物质的多寡而贬损或者增益,唯独可能会因为物质是否丰富而站立的高度乃至角度而不同,但是在面对一件事物、在认清本质的出点上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说句有些得罪你的话——但是我明白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我是没有恶意的、是坦诚的,甚至我知道你也清楚我所想表达的含义是原本应该是的那个意思。你知道我,否则我不会这样对你说话。”

“有些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穷。你除了穷,身上几乎没有缺点。但你的穷错不在你,你的人生还没有开始。”

“我没有吃过什么苦,可我从来就不信什么吃苦能让人心灵升华的话。我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吃苦就是吃苦,穷就是穷,我偏执的认为心灵的升华唯有在学习和知识中才能得到救赎。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种论调要么是无可奈何的自我麻醉,要么是一种隐晦的心灵按摩。我从来没有在我父亲的工厂里看到过任何一个任劳任怨吃苦的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他们除了对现有生活的不甘和默默承受,所剩的也只有在日复一日里于平淡中寻找一丝生命自身的快乐。”

赵元英问邢修:“你说,读书是为了什么?”

邢修想了一下说:“就个人而言,读书不是为了雄辩和驳斥,也不是为了轻信和盲从,而是为了思考和比较。”

“是,你说的非常好,”赵元英说:“爱因斯坦说过,‘我曾经以为,如果我能问上帝一个问题,我会问宇宙是如何开始的,因为一旦我知道了这一点,剩下的一切都只是方程式。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不再关心宇宙是如何开始的。而是,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创造宇宙。一旦我知道了这个答案,我就会知道我自己生命的目的’。”

“我觉得你已经能做到‘无人理睬时,坚定执着;有人羡慕时,心如止水’,你是有些宠辱不惊的,包括你的学业、以及你对收获到我姐姐的爱的态度。秦惠兰曾送我一支钢笔,后来我知道你将自己的那支赠给了我姐。与秦惠兰的世故圆滑比较,你更有一种洞穿一切却小小不言的沉稳——请你原谅我这样说秦惠兰,也请你原谅我拿你和她做比较:她的家境比你的要好得多,只能说一个人生性如此。我知道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并不觉得自己比其他人要高贵优秀,只是因为我家庭的原因和大家有所区别。而一个人是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的。”

“我再重复一遍,即便你没有和我姐的互相爱慕,我们也是要成为好朋友的,所以对你我没什么可以隐瞒的,相反我因为能和你促膝谈心而高兴。”

“容我再拿秦惠兰举例,像秦惠兰这种人不一样,她对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每一个‘强’的人都有着一种天然的趋附,说白了就是想借着别人的‘强’去实现她自己的强。我在她的生命里只会是一个过客,只能是一个台阶,我对此有清晰的认知。当比我更强的那个目标出现时,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去奔赴更好的前程。因此我谈论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愧疚。同时我也相信,曾几何时她曾向你隐隐约约的表示过好感——你不要否认,否则对我而言是一种侮辱。”

邢修默然。

这世上所有的劝导之言,无非就是两种意思,一种是自肺腑的祈盼,另外一种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敷衍。赵元英这样坦率的对自己倾诉,邢修没理由不真诚的对待。

“其实,秦惠兰这样做还是出于对她自己的不信任。你若盛开,蝴蝶自来,这是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一个人是对自己多么的没有自信才一直的想攀附于他人的强大呢?”

车子已经停在邢修家门前那个涵洞口很久了,赵元英仍旧在滔滔不绝,涵洞上面的火车一辆接一辆的驶过,光线在赵元英英俊的脸上明明灭灭,邢修有些感叹,说道:“谢谢你。”

邢修的这句谢谢有些突如其来莫名其妙,但是赵元英听懂了,他微笑着说:“我也谢谢你。你也知道了,这个世界如此之大,能遇到一个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推心置腹进行交谈的人,究竟有多难。”

“我姐那边没有固定的电话,我到了那边之后,会尽快的将联系方式寄给你。”赵元英看着邢修说:“希望我们早日重逢。”

邢修点头,下车后看着赵元英将车子慢慢的驶出了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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