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但他从来没和狗叫声一起出现是事实,而且在我去远郊的时候也看见了他。”
池竹西顿了顿,视线从那叠a4纸上挪开,有些飘忽地缓慢移动到高集脸上:“如果,那个人认识容岐,所以只要同时出现在我和容岐面前就一定会暴露呢?”
翻看着姜正伟生平资料的刑警否认了:“他的交集圈很窄,绝对不会和容岐交叠,不可能认识容岐。”
“除非……他不是姜正伟?!”高集的思路瞬间被打开,高声吼道,“小张!小张人呢!”
“在呢在呢,怎么?”
“江老三的女儿找到没有!”
“在做笔录,江晚倩提起江老三又哭又骂,在念大学前就和她爹因为住处的问题闹得不可开交,后来更是打死也不想上山,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估计这会儿还在哭。”
“把姜正伟照片给她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印象。余陶出事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没念大学,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啊?她能知道什么……这就去!”
高集眉头拧死:“江老三不是因为财杀,那一定有其他原因才遇害。之前我和池竹西上山找他就是想了解当年的事,只不过被快一步。灭口和财杀两条线明显是矛盾的,中间一定还藏着什么。”
池竹西将自己还没说完的大半推论先吞进肚子,等着那头的结果。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效率很高,没几分钟,离开的小刑警匆匆回来,刚推开门就喊:“江晚倩说没印象,她那个时候在家看电视,没和江老三一起出门救人!”
线索就这么中断,高集眉头锁得更死了。
小刑警喘了口大气,接着说:“不过她真的想起了什么,说当年江老三的确看见了一个人影,但是太诡异给吓懵了,后来光顾着救余陶,就没把这事儿上报!”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李副局猛地拍桌,吓得小刑警浑身一抖,“说重点,别唧唧歪歪废话,再这么业余就滚去和老徐混!”
老徐就是坐在最边上的法医,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啧了一声。
“江老三看到那个人浑身裹得严实,带着帽子,看不清脸,但是一直在大弧度咧嘴笑。”
这话来的命名奇妙,听得人直皱眉:“什么玩意儿?”
“她就是这样转述的,大弧度咧嘴笑,从头到位弧度都没变,就跟印脸上似的,她爹说得很含糊,也不愿多提。”
什么印脸上不印脸上,越听越玄乎了。
“那不是笑。”池竹西声音哑得莫名,猜测得到证实后的震惊满到溢出躯壳,同时溢出的还有细思极恐的后怕,他说,“那是一道疤。”
“之前我坐上这辆车去西浦的时候觉得司机遮得严实很不对劲,当时司机摘掉了帽子,解释说自己是因为感冒所以才戴口罩,但其实……戴口罩是为了遮住那道显眼的疤。”
高集:“什么疤?”
“开在嘴角,像是笑容一样的疤。”池竹西能回忆起那天在白桦树福利院和容岐的所有对话,还有那张旧照片,光是想着手心和后背都在冒冷汗。
那个站在容岐身边的男人,笑容咧开的弧度深得有种非人的诡异。
“容岐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母亲在戒毒期间狂,把螺丝刀当奶嘴塞他嘴里,所以留下了那道疤。他在城郊的白桦树福利院长大,后来成了容岐的大学同学。”
“他是谁?”
“李路达,前路四通八达,李路达。”
吐出这个名字后,池竹西语越来越快,似乎这样就能盖住语音间的颤抖:
“这些年,容岐很少同事出去聚餐,即使聚餐,也不怎么喝酒。能和他关系好到这份儿上的只会是工作外的朋友,比如大学同学。可能是容岐提到了周末的安排,他立刻知道了我要上山的打算,所以在第二天上山确认自己没有遗漏,所以才被我们意外撞上。”
高集给了刚才的小刑警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找容岐确定去了。
池竹西还在说,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话都一次性说个干净,到最后脑子甚至跟不上嘴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