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地里,无为劝初九:“我说你啊,学着机灵点,咱这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丫鬟,世子爷要更衣沐浴,你就勤快着些多动动手,被主子看在眼里,才能得到庇护不是。”
这些天,初九只是端茶倒水,轻快是轻快,就是在世子爷跟前露脸的时间不多。
“世子爷对于婉娘是越来越不耐烦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给于婉娘好看,你让世子爷记得你的好,到时候自然会给你撑腰……”
无为碎碎念,初九左耳进右耳出。
伺候周亦璟更衣沐浴?初九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生长在人人平等的时代,并不像这里的人讲究男女大防,可初九曾经的二十年人生中,并没有和异性亲密接触过。
在初九眼里,周亦璟就是个食古不化的古人,和周亦璟有肢体接触,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不过,初九不是不知变通的死脑筋,既然她来到了这个时代,那就要学着适应,无为说的没错,她伺候好周亦璟,是能得到好处的。
顺势而为,绝不是放弃尊严。
用过午膳,周亦璟让人叫来了侯府的账房管事。
初九把管事带进去,福了福便往外退,不想周亦璟淡淡道:“站着吧。”
初九微讶,抬起头看了一眼,无为正站在周亦璟身旁,就对着初九挤了挤眼。
管事也感到奇怪,世子爷叫他来,必然有正事吩咐,留下个小丫鬟作甚,想到这几日府里的传言,管事暗暗点头,这小丫鬟说不定有大造化。
周亦璟道:“府里的规矩得改一改了,往后松云居里所有下人的月银,不必走公账,我自行安排。”
“是不是小的做错了什么?”管事大吃一惊:“若侯爷问起,小的怎么说?”
这不是银钱的问题,而是松云居的下人由世子自己负责,岂不是等同于和曲阳侯府分离开来?一个宅邸里,怎能分出两家人?
管事越想越怕,难道世子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
周亦璟淡声道:“区区小事,难道我做不得主?”
这可不是小事啊,管事觑着周亦璟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您是要长久地这样做,还是暂时?假如以后都是如此,还是有让侯爷知道的必要,要不,小的先去禀明夫人?”
周亦璟倏地抬眸。
他是天子近臣,不仅担着金甲卫督指挥使一职,还兼任兵马司的左指挥使,平时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气势非常人能比,有时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扛不住压力。
管事悚然一惊,马上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真是糊涂了,侯爷一年也不在府里待几日,再说这几年来,除了世子爷的婚事,其他事情侯爷都是任凭世子爷做主,世子爷可是深得圣心的重臣!侯爷百年之后,世子爷就是这府里最大的主子!
管事整理心思,忙俯道:“是,小的不应多嘴,您放心,我回去就办好这事。”
管事和周亦璟说话的空儿,无为一直在对初九使眼色。
是这管事迟钝,还不知道西岚生的事情,世子爷这么做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护着松云居的人!
而这事的起因,正是初九。
初九眼观鼻鼻观心,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可不会自大地认为,周亦璟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周亦璟从来没有接受过于婉娘,他此举纯粹是为了打于婉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