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进行体验疗法恢复的记忆里,那条人影模糊地浮沉。
眼前的林绥草却面容清晰,和他一起站在小区的门口。
“那么,你呢?”
她回避问题,轻声地反问,“问别人之前应该先自己开口。”
“……你要听实话吗?”
“快说。”
林绥草冰冷地催促。
祝余看着她的眼睛说:“现在的我,是不喜欢你的。”
他能想起和她争吵的过往,与她和好的过往,只有两个人在家的过往,作为家人一起抱团取暖的过往——以至于几乎可以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般相处。
但唯独缺少坠入恋爱的一瞬间。
如果是激素分泌或者纯粹的生理反应,或许能在第二次体验疗法的过程中找到,但那能被称为恋情吗?
因此,就算心脏稍微抽痛了一下,这也一定是诚实的答案。
林绥草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重新将手放在伞柄上,和祝余的手拉开一段距离。
();() “我还想听一听别的实话,假设你和安白芷或姐姐发展出友谊之上的好感,有可能喜欢上她们吗?”
“这种假设并没有意义,而且你和她们也不一样。”
因为是并没有血缘的家人。
林绥草讽刺地笑:“是不是除了我以外随便一个女孩子自称是伱失忆前的女朋友,你都不会这么怀疑?”
她握住伞柄的指节逐渐用力,几乎发白。
然后唰地一下,抽走遮风挡雨的花朵。
“这是我的伞!”
少女如同要使尽全身力气,嗓音像是穿过山谷的凌冽寒风,令人联想起鸟类的垂死啼鸣。
她拽走自己的伞,像一只甩开猎枪的小鹿,跃进蒙蒙的雨帘里,将讨厌的人留在原地。
初秋的雨丝丝凉凉,还好不是夏天的暴雨。
等祝余半身湿漉漉地跑到楼下时,林绥草正收起雨伞,提着塑料袋站在单元门口前。
她打量着他,目光停留在水痕上:“你真正想问的,其实还是我们过去到底是不是恋人这个问题,对不对?”
祝余点点头,雨水挂在凌乱的前发上。
“差不多吧。”
“我的回答还是一样。”
她踮起脚尖,将额头凑近他,“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通过体验疗法?”
“上一次不是卓有成效吗?”
快要靠到身上时,她又停下来。
“等到你再次喜欢上我的时候,我就甩掉你,等着你求前女友回心转意。”
这种态度,又让他有点困惑。
难道说,他确实和林绥草在高中时达成了颇为背德的关系?
“拿着。”
她将塑料袋交给他,里面是一件园柱形的容器,包装精美。
“这是什么?”
“姐姐不是和你说起过吗?是她小时候喜欢吃的水果糖,还好这边的商店就有同一种品牌的。”
林绥草撩起濡湿的长发。
“别忘了你上午答应过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