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壮劳力,便能多种几亩地。哪怕税收因此增加,好歹每年盈余也相应增加。
另外,徭役兵役,按户划分。家里男丁越多,越轻松划算。
所以,古时动辄三代连枝四世同堂,难得见到主动分家的人家,源于此。老百姓要抱团才能求生存啊!
乔巧看着田地陷入沉思,没注意到远远田坎下,也有在荒地玩耍的一群顽童注意到了她。
“哎,刘川,你瞧那个人……不是乔家的吗?竟然从家里出来了,她还坐着一把椅子?样子可真稀奇,咱们过去看看?”
被小伙伴们招呼的刘川,是刘老太的大孙子,今年十一岁。刘老太生的儿子多,家里一口气排到老七,中间挂了两个。
但到了孙辈,莫名就阴盛阳衰了。
五个媳妇,只有老二和老幺一家,各自养出根独苗苗:大孙子刘川、小孙子刘江。其余七八个,全是孙女。
乔老太只要和刘老太一干架,就拿这事说嘴,嘲讽刘家是缺德招了报应。回回戳刘老太的肺管子,转过头,更狠地收拾媳妇。
刘家的媳妇与孙女,过得比田三翠还不如。
不仅大人之间彼此仇视,刘川刘江和乔盛乔洛哥俩也不对付。
双方各自笼络了一帮屁大孩子,霸占山头称王。大人斗累了,现在轮着孙子辈打群架。
得亏双方都没机会吃太饱,下手使不出力气,否则早酿出祸事了。
这会被小伙伴一挑,刘川盯着那边田坎上呆的乔巧,眼睛里就平白生出一股戾气。
“走,打死瘫子去!”
手一挥,一群流着鼻涕哈喇子,身上滚满黄泥巴的熊孩子,便浩浩荡荡、簇拥着刘川爬上田坎,走向乔巧。
刘江才六岁,被他哥哥牵着手,有点害怕畏缩。
“哥哥,我爹和我娘让我们不要再跟乔家的孩子打架了……”
“那是孩子吗?”
刘川气势汹汹,手一指乔巧:“她那么大的人了,只能是她欺负我们!”
他们被欺负了吗?
刘江挠头。算了,想不明白的不想,跟着哥哥就行。
乔巧在那坐着,看着这群孩子涌向她,虽有些奇怪,还是微笑着,友好地准备打个招呼。
谁成想为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弯腰从地上抠起一大块黄泥巴,团了团,呼地砸向她!
猝不及防,乔巧只来得及扭了扭头,黄泥块直接砸在她胸前,开了花。
乔巧拍着身上污泥,又惊又怒又不能置信,瞪着那熊孩子喝道:“你干什么?”
刘川做了个鬼脸,用洪亮的嗓门,嘎嘎地唱起来。
“隔壁村来个女瘫子,女瘫子坐个轮椅子,轮椅子下面硌石子,没留神绊倒了女瘫子……”
“女瘫子哇哇乱叫想起来,一团狗屎喂给女瘫子,女瘫子……”
乔巧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胸中一万匹羊驼呼啸而过。
她、她这算是被个小屁孩给霸凌了吗?
这谁家的熊孩子啊?
不过这顺口溜,她竟然感觉唱得该死的押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