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野春海點點頭:「嗯,我會滿心期待地瞧好的。」
及川徹:「……好。」
仔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八重野春海又添了一句:「我會記得托好下巴,不讓它被及川大人的實力嚇掉的。」
與此同時,八重野春海把右手的包裝袋移到了左邊。
動作足夠小心翼翼,不過包裝袋還是因為材質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相當明智的決定,」及川徹心頭一松,忍不住低頭笑,「啊啊,手酸了,換一隻。」
他裝模作樣地活動著身體,把左右手的東西交換了位置。
兩個被拎到外側的包裝袋再也沒有互相擠壓。
只有及川徹舉著傘的左手和八重野春海的右肩膀輕輕地擦過。
在小花遮陽傘下面他們並肩而行,影子的距離悄悄拉近。
「話說,身邊關係好的人,都會喊八重野『小春』這個稱呼呢。」
「嗯,因為『小春』聽起來更可愛一點吧。」
及川徹目不斜視,嘴裡說著反駁的話:「可是我覺得『小海』也不錯啊,沒有人這麼喊嗎?」
「目前還沒有人喊過,因為『春』的發音比較統一,爸爸媽媽、朋友同學都會偏向『小春』這種更大眾化一點的稱呼。」
閒聊著稱呼問題,似乎不過是日常中最無聊最樸素的對話選項了。
他們在學校的時候反而沒有這麼多聊天的時間,畢竟每天都很充實,也有各自的交友圈。
關係親昵的人才會總是講沒營養的話題,把日常不厭其煩地分享一遍又一遍,而他們似乎沒有過那樣的相處時刻。
八重野春海有些走神,想要挖掘一些他們過往的無用談話,卻找不到回憶里更多的內容。
好像聊得最多的,還是彼此的夢想和未來。
這可真是遙遠的話題啊……
耳邊的蟬鳴接連不斷,生怕被其他的聲音追趕上,連口氣都不帶喘地吵鬧著。
路過的學生們發出短促且興奮的呼喊,飛地從八重野春海身邊略過。
及川徹的那邊是一片草坪,上面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對人。
有的人隔著距離,有的人打著傘看不清身份。
同樣在傘下面,八重野春海和及川徹聊著關於稱呼的無聊內容——但也並不是無意義的。
有一個很早以前就做出過的假想:每天都仿佛在心裡放著一桿關係天平一樣,把對應的人放在對應的關係上,是對等和平衡嗎?
那有天突然就喊錯稱呼,或者如果有一天自願更換了砝碼,會不會導致天平失衡,傾斜向其中一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