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不少客人都在问她前阵子去了哪,司倪简短带过。没有人嫌弃她爱来不来的性格,甚至前阵子有些人为了想看她,天天都来守岗,当月的营业额是前几个月的两倍以上。
司蓉还开玩笑,「以后乾脆用抽籤来决定你上班的时间。」
闭店前半小时,店内的客人少了一些,司倪抽出手机已读了商佐的讯息。
他不善言词,气头上更是拉不下面子,偶尔就会像这样传着一则又一则的讯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前后掺杂着自己做这些事的考量以及对她关心,司倪哪能不心软。
何况她从来也没捨得对他生气,都是在气自己不中用罢了。
她收起手机,做人还是要有原则,决心要晾他到她回家再说。
司倪抬头时,与刚进门的男孩子四目交接。
「姊姊。」
司倪下意识就要微笑应声,却在下一秒意识到他的身份以及做这些行为背后的动机,急忙收起了所有表情。
「好几天没见到你了,老闆娘说你生病了,身体还好吗?」他皱眉,与中午在学餐的表情如出一彻。
大概是对弟弟有既定印象,所以司倪有一瞬间感到自己是被在意的。
装!就看你装!
「好多了,小感冒。」她稳住呼吸,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姊姊是不是觉得我来这都是带着目的。」
「不是吗?」她反问,学着他挑眉,「不就是来看我吗?」
朝鹤一顿,低头笑了出来,「是,姊姊真聪明。」
司倪差点就被他的腼腆骗去,要摸他头了。 他们现在的关係确实微妙,在餐酒馆,两人的角色就像是互换,她是现实中的朝鹤,而朝鹤便是现实中看人脸色的自己。
现下这关係,拥有主导权的是她。
糟糕,有股邪恶的想法窜出。
司倪的手指敲着吧台,对于自己现下脑子中浮现的想法感到坏心与良心不安。
「姊姊?」朝鹤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出声。
她回神,「喝点东西吗?最近店内新上市的水果酒,比照西班牙的sangria去调製的,要试试看吗?」
朝鹤几乎想都没想的点头答应。
司倪朝他一笑,转过身去调了。
不久,一杯以红色为基底的酒精气泡饮上桌,酒上浮着莓果和柳橙片,酸甜的果香满溢而出。
司倪将玻璃杯推向眼前看着憨傻的男孩子,看着对方澄净的双眼,她又觉得于心不忍。「我觉得我调得不好,下次再请你喝吧。」
她想,还是算了,朝鹤至今也没对她做过什么轻浮的事,相较之下,他甚至比其他客人更加有礼。
倏地,朝鹤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行为,司倪抽不开手,愣愣地看着眼前还笑着傻的男孩子。「我都还没试,姊姊怎么就先没自信?万一我喜欢的话,不就白白让我错失可以夸奖你的机会。」
透着面具,司倪拥有最完美的保护壳,但她总觉得在这一瞬间她像是赤裸地站在朝鹤面前。
男孩子手心的温度不断传来,烫过她的手背,自指尖开始蔓延。
司倪不着痕迹地抽开了手,打开手龙头洗手。「随你。」
朝鹤像是无所察觉,端起玻璃杯,杯内的冰块撞得清脆响,薄薄的嘴脣的贴在杯缘,司倪盯着莓红色的液体沾上他的脣,喉结滚动的刹那,她也下意识地嚥了口水。
司倪暗自拍了自己的脑门,保持清醒。
她清了喉咙。「怎么样?」
男孩子细细品嚐,果香和酒精融合的味道还残留在舌尖,脣瓣沾了酒水,忽明忽灭的灯光映照在他挺立的侧脸,微垂的眼睫勾人。
司倪有一瞬间都觉得这小子拍广告吧。
弟弟笑得很开心:「是甜的。」
他喝得很快,一分钟不到就喝光了,司倪都来不及阻止。
后半段,他沉吟,一句话说得很认真:「就是这酒精浓度好像有点高。」
不是好像,是她真的往死里加——
朝鹤:姊姊可太坏了。
司倪:(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