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克无端地觉得今天是个幸运的日子。他在出门的时候特地检查了一下那个放在屋里的四叶草状的挂饰。结果这一天早上什么事都没有生。
他沮丧地回到家里。
第二天,他又无端地觉得今天是个幸运的日子。他戴上了那个四叶草状的挂饰才出门。沿路,他遇到了一个卖四叶草的老太太。出于那种充满幸运的感觉,他买了一篮子的四叶草。
晚上,他沮丧地回到家里,因为这一天还是和往常一样。
……
帕莫丁冷笑着看着眼前那个沉睡中的男人不断变幻的脸色。男人的脸色变化得很有特点,从一开始的迷茫到喜悦最后又展为了沮丧,过了一会,这样的表情再度重复。
帕莫丁调节好表情,拍拍手吵醒了沉睡中的男人。
“贵安,弗朗克先生。”他优雅地对弗朗克鞠躬说道。
弗朗克茫然地从床上爬起,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道:“早……早上了?”
“当然,已经到您巡查领地的时间了。”
他终于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好奇怪……”他在奇怪这次怎么没有那种无端的幸运的感觉了。虽然那种感觉一次次让他失望,可是一下子失去的那种感觉令他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失去了什么宝贵东西。
“您在奇怪什么?”
“没什么,你忙你的去吧。”他将帕莫丁从房间里赶了出去。帕莫丁是弗朗克的管家,他当即对弗朗克再度行礼,然后一步步退出屋外。
走出屋外的帕莫丁脸上又挂上了那种令人讨厌的冷笑:“这就是心灵法术的威力吗?”他惊喜地看着他苍白枯瘦的双手,掌心处是火焰烧烙过的痕迹。自从他的双手被火焰烧烙过后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上面的伤口早已痊愈,只有这些苍白的证明。
“感谢您,伟大的祭祀大人。”他撸起袖子,苍白的手臂上有一处月牙的痕迹。如果莫离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这是冷月的标识。帕莫丁手臂上那处月牙的痕迹与那个红女人脖子上的那个标记一模一样。
“帕莫丁,准备好马车!“屋里传来弗朗克的咆哮声。
“是!”话是这么说,他淡然地放下袖子,怨毒地看了一眼屋子。
“帝国的叛徒的后裔,你们总有一天会被伟大的冷月的神明们所惩罚的。”他冷笑道,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可以听清楚。这要落在别人眼里,只能看到他淡青色的嘴唇上下动了动。
弗朗克没过一会就从屋子里出来了。他享用好帕莫丁为他准备的早餐后,拿起那个挂在墙上的四叶草挂饰。银质的四叶草挂饰摸上去冰冰凉凉的。他用粗壮的手指来回摩擦四叶草状的挂饰,直到它的表面温暖了许多才肯戴在脖子上。
“弗朗克先生,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上座。”听到帕莫丁的话后,弗朗克如梦初醒一般坐上的马车,马车渐渐向远方驶去。
帕莫丁默默注视远去的马车,然后咧嘴一笑。他一大早差遣所有的佣人外出,现在等到弗朗克也开始了他的工作,这栋楼里就又只有他一个人了,不过马上会有更多的人赶来。
他每天都在记录弗朗克的出行时间,然后从中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时间段。每次这个时间段一道,就会有大量冷月王朝的后裔赶到弗朗克这个子爵的府邸里来。他们在这里探讨冷月王朝复兴的办法,他们在这里赞颂那曾经逝去的冷月王朝的伟大。
“没有人会知道这里生了什么,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未曾生过一般。”他得意地笑道。他的手上闪烁着蓝光,属于蓝色的法术力不断地在他体内流淌,他抬手释放出一个又一个的法术。这些法术里混杂着幻象、催眠与低阶法术反击咒语等等类型,他甚至还加持了一个“静谧结界”来防止消息的走漏。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属于他们特定的暗号的声音在门前响起。帕莫丁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上前将门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穿着褴褛的流浪汉,他脏兮兮的脸上有着紫色的刺青。
“帕莫丁大人……”流浪汉探路胸膛,他的胸口有着月牙状的痕迹。
帕莫丁让开一条路。这个流浪汉也是冷月王朝的后裔,他只是把自己伪装到不起眼的地步罢了。
“下次扮成农民就好了。”帕莫丁随口提醒道。他也确实不想看见流浪汉。凡森帝国的开国皇帝肯维化就扮演过一小会的流浪汉熟悉了锐锋城塞的构造,最后借此打破了冷月最强力的防线。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的敲门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帕莫丁索性先放下蓝色法术的释放等着开门。当然他这样做也有缓解自身的精神力的压力的目的在里面的。
进到弗朗克的府邸里的冷月后裔什么身份都有,不过大多都扮成了游商或农民。这两种职业在格尔兰度大6上基数庞大,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都不会有人怀疑。进到屋里的人里也有一小部分接替之前帕莫丁的工作,不断地在屋里释放蓝色法术。
“你们终于来了。”等到所有人到齐后,帕莫丁带着和煦的微笑转身说道,他还不忘释放蓝色的防御性法术。
“帕莫丁大人,您又变强了,看来不久以后,祭祀大人就会来找您了吧。”
“小事,小事。”帕莫丁想起他给弗朗克释放的“梦魇咒”,笑容里带着几分骄傲。
“你们有谁知道祭祀大人带回公主殿下后的事吗?”帕莫丁只是作为凡森帝国附近的好手之一参与了那晚的行动,等到行动结束以后他就又被派遣回到了这个贫瘠的地方。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可以联系到祭祀他们的方式。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回应帕莫丁的问题。
帕莫丁也不觉得尴尬,他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这么做了,每一次做,他所面对的都是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