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乔芄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着腰把她拢在怀里,轻轻吮着舌尖,等会儿要见人,郝加诚不敢亲太久,他剥开衣领在乔芄脖子上又亲了下,见露出红印才满意。
对他这些小爱好乔芄总是很包容,她想着反正看不到,也就没有阻止,亲就亲吧。
到上班时间,郝加诚下了车,隔着车窗叮嘱她:“别着急,路上开慢点”
乔芄很乖地点头。
掉完头,郝加诚还没走,他站在办公楼走廊上注视着她,乔芄探出脑袋摆手催他快进去,外面太热了,见他转身往里走,她才快离开。
乔芄来公司是想知道林泉晟有没有来过。
早上吃饭时乔芄眼睛都睁不开,身上也懒懒的不大想动,于是就答应休息一天。
吃完饭,郝加诚在书房整理早会资料时告诉她手机上有通未接电话,叫她记得问问,别是客户有事,听见他说昨天有帮忙打回去,乔芄本靠在门上打盹,结果立刻就清醒了。
再睡不着,等郝加诚出门,她跑回卧室给唐苒回去电话,得知她昨天回来,还同罗津领了证,乔芄当时就想,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林泉晟肯定要疯。
果然很快林泉晟就打来电话,向她确认唐苒是否真的和罗津领了证。
乔芄很好奇,他离开这么多年,消息怎么还会如此灵通,她都是才知道。
并非林泉晟人脉多广,而是罗津没有保密,他昨日给整个公司了喜糖,圈子里传遍了,他恶狠狠地说罗津这是故意在向他炫耀。
乔芄却不觉得,以罗津的性格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他很有可能是想借此刺激林泉晟,好让他做出点什么。
是想和当年一样,抓他把柄吗?
林泉晟问乔芄:“你妈妈在哪儿呢?”
乔芄笑出声:“?你没那么天真吧,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林泉晟吸了口烟说:“你就不怕那男的知道?” 果然,他手握着一个筹码,以为抓到了乔芄的要害,自信满满的跑回来,估计做梦都在幻想乔芄任他拿捏,钱和人唾手可得的场景。
乔芄又想,岁月看来也并不太善待他,这么多年还那么自负,她咬着牙笑:“威胁我?有种你去找他啊,你敢吗?”
林泉晟没说话,乔芄知道他不敢,愈刺激道:“别拿这个来威胁我,没用,有胆子你就去,去告诉他我就是当年害他出车祸的女孩儿,去吧,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郝加诚或许恨她,但肯定更恨林泉晟,当年他直接伤害到了郝加诚的父母,而郝加诚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护短,尤其是家人。
乔芄提醒他:“你有查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你大可以想想,你快死的时候我是会在旁边拍手叫好,还是帮你求情”
林泉晟以为自己足够卑劣就无所畏惧,可郝加诚也不是个完美的好人,他有权有势,最重要的是够狠,当年的愤恨从来没有熄灭,它只是被亲情压制,无奈地沉寂了下来,如今再度被提起只会爆的更凶猛,抛去所剩不多的善良,如今的林泉晟怎么会是郝加诚的对手。
可是明媚的少年人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乔芄的心揪着疼。
她望着电视机里倒映着的自己,黑色屏幕上看不清脸,但她能想到那张脸一定狰狞极了,那不是郝加诚喜欢的样子,她捂着脸说:“姓林的,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这么多年,乔芄都没有再提起那场车祸的任何事,哪怕是唐苒,在一切结束后她们也没有好好聊过,因为她们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它造成的伤害一直还在,只是由一个人默默承担了。
郝加诚说他讨厌懦弱的人,乔芄又何尝不是,她比谁都厌恶当年那个弱小无能的自己,哪怕她现在已经勇敢很多,可她还是恨那个小女孩。
乔芄有时觉得自己已经在这漫长的十年里疯掉了,她被内心的愧疚折磨着分裂成了两个人,长大的乔芄始终无法接纳幼时的自己,她想,林乔芄是个勇敢有责任心的人,她比谁都坚强,做错了就会立正挨打,怎么会是那个只会逃避的人。
她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冷眼观看那个只会哭的小孩,站在一旁唾弃她是个胆小鬼,一次又一次,乔芄将那个人抛的越来越远,可每每回头却依旧还能看到,无法自欺欺人,于是她只能连自己一起厌恶。
乔芄不敢去想,一回想她仿佛又看见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身影,令人窒息的疼痛席卷而来,将她包裹的喘不过气,布满阳光的客厅里,乔芄如同坠入深渊,浑身冷,她窝进沙里,疼的胃都在痉挛。
林泉晟没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反倒大声的笑了一会才叹气说道:“何必呢宝贝,我只是想你妈妈了…”
乔芄冷着声音打断他:“别叫我宝贝,我觉得恶心!?”
林泉晟知道他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小时候的乔芄就是越生气越容易说狠话,他这个女儿性格虽然变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没变。
他试图继续协商:“不见人我也有办法让他知道,乔芄,你让我和你妈妈见一面,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乔芄的回答是直接挂了电话。
她虽然喜欢郝加诚,但是绝不会为了自己去坑害唐苒,离了火坑的人走的越远越好,乔芄不回头,也不会让唐苒回头。
把车开进别墅停好,乔芄看见唐苒从门里走出来迎她,罗津也在。
来的路上乔芄想了很多,脑袋里乱糟糟的,总是想着想着就跑到了郝加诚身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可能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抚摸着耳后的吻痕,乔芄自暴自弃地想,无所谓了,该来的总要来,瞒不下去的,她也不想再瞒了。
可是结局无论是生还是死,那都得由郝加诚来做主。
林泉晟以为他拿到了颗遏制她的棋子么,乔芄要告诉他,那是颗无处可用的废棋,谁都别想用这件事来做文章,她从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