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静了一秒,旁边的大妈嘶声大喊:“杀人啦——”
人群闻言暴动,场面彻底乱了。
薛预泽这人看着秀秀气气,但吹自己参加过百人以上的火并应该是真的,腾挪扭转灵活得惊人,瞬间就缴了两个人的械,把他们压趴在地上;中央警卫团那也不是吃白饭的地方,哪怕说起来真正的实战经验缺点儿,平日里练得够狠,现在看着也不犯怵;而最惊人的是那位姓陈的特种军官,看着不如何起眼,一进入这种大混战,那姿态从容得秀秀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如鱼得水。
秀秀是个有家传的好手,但她从来不知道打架可以那么从容。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个人,这位军官不一定打得过他,但他轻描淡写是靠绝对的力量压制和近乎预判的反应度,而这位没有非人的力道,度也只是平平,却打出了一种别人给他喂招的感觉。
挡、拆、拦、防,很少出拳或是出腿,攻击技也就那么轻轻一下触之即收,却能让近身的人瞬间丧失战斗力,夸张得跟开了特效一样。
秀秀撤出人群,匕在手里玩出花来,周围人一见她裤子上的血都自退出三步远,惊恐地看着她脚步优雅,悠闲得好似林间信步。
持械内鬼的地方分配颇有点规律,平均地散落在几个地方,所以也就跟任务一样,撂倒完算完。秀秀挑了个好地方,就遇见一个人,此刻大可好整以暇作壁上观。薛预泽和陈承平的效率也没比她慢多少,看上去马上就能结束——
异变突,余光瞥见什么黑洞洞的东西,薛预泽大惊之下以一个难以想象的柔韧度向后压下腰肢,足尖扫向来人的手腕。漆黑的凶器应声落地,陈承平不知道从哪里奔来,一个翻滚起身,把东西行云流水地塞到了自己的裤子里。
而后一个膝撞顶在肘上,直接废了来人的右胳膊。
薛预泽意识到什么,没有多朝那边看,默契地同他贴紧后背,再冲出去收拾掉最后几个人。
杨云建这事儿干得不地道,不仅畏手畏脚,还小门小户,找的人素质都着实不太行。而这边几个都是巷子式格斗的行家里手,一对比下来就跟秋风扫落叶一样,五分钟不到就结束了战斗。
秀秀抱着一把钢管匕过来,薛预泽看她一眼,把甩棍收了,捡起地上的两把老式菜刀:“感觉砍西瓜都能豁口。”
“收成不错,”陈承平示意了一下,众人看他都不怎么大喘气儿,“行,走吧,上去交差。”
三位警卫连忙应是,秀秀和薛预泽自然也跟上。
周围人看着他们手里收缴的锐器,再看看地上翻滚呻吟的生面孔,一时都消了声。
他们收点钱来助助声势,可没想过要掺和这么严重的事。
楼梯上薛预泽看着陈承平,欲言又止,可陈承平多敏锐又蛮横的人,碰到打量都是直接迎上去的:“咋了?”
薛预泽犹豫了片刻:“那枪保险好像没关。”
“入手第一时间就关了,放心吧,”陈承平看有人关心他的鸟,加上刚打了一架,心情松快不少,“谢了,小同志身手不错。”
“多谢夸奖,还是您比较厉害。”
“过奖过奖。”
薛预泽笑,“不知道您贵庚啊?”
“怎么,想跟我拜把子?”
“那我直接叫哥好了。”
秀秀闻言笑了:“你好意思吗?你没准儿比人岁数大。”
陈承平看着薛预泽那张脸:“真的假的,你看着三十岁都不到。” “生意人,总得保养得像样些,”薛预泽笑了笑,“但应该还是您年长一些,我今年三十四了。”
“那你还是小点儿,我是过了四张的人了。”
秀秀笑得意味深长:“宁老师希望你们拜把子吗?”
薛预泽看她一眼。
陈承平听得云里雾里:“关她什么事儿?”
秀秀闻言一脸神秘:“这位长,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害怕。”
陈承平看薛预泽忍着笑,迟疑了一下:“你说。”
秀秀压低声音:“光咱们三个人里,就有两个人想追宁老师。”
陈承平心下咯噔了一声,面上还不动声色。
秀秀失笑:“你都不觉得惊讶啊。”
薛预泽叹气:“我们说你弯了都是开玩笑的,你也不要那么配合好吧?而且宁老师说了自己不喜欢女人。”
秀秀挑了一下眉:“玄玄说不一定,我相信玄玄。”
陈承平听明白了,朝秀秀眨了下眼:“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害怕。”
“你说。”
“其实是三个。”
说完,陈承平两三步跨过最后一层台阶,扬声远远传来:“长,不辱使命。”
秀秀立在原地,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