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像张掌柜这般溺亡的,有多少?”
“十之七八。”
“可孤听闻这位张掌柜家中妻管甚严。”
“这男人嘛,总会有这么一两次。”田明毫一笔带过。
千月神烦这样的说辞,轻轻蹙眉。
“是与不是,再验一遍吧。毕竟这样的事情多了,难免有人存了侥幸,干些不该干的事。”
贺兰寂意有所指的一句话,田明毫心中闪过一丝阴鸷,真是难缠,什么叫再验一次。
眼见灵仙郡主起身,就往停尸房走,田明毫暗暗朝挤在府衙门口的人群中看了一眼。
立马一个尖锐的哭喊声在衙门外响起:“我可怜的夫君!!!”
“你这个天杀的,没良心的狗东西!”
我就说那些贱蹄子都是索命的,你不听!”
“趁我睡着了偷跑出来!”
“活该丢了命!”
“可怜我孤儿寡母啊!”
“啊!呜呜呜呜呜!”
张掌柜家中的母老虎远近闻名,围观百姓纷纷给她让开一条道。
张李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冲进来,被大厅门口的捕快抽刀拦住!
田明毫示意将张李氏放进来。
“大胆,你是谁!敢闯公堂,你可知罪!”
惊堂木一拍,张李氏一哆嗦,当下跪倒在地哭道:“大人饶命,贱民张李氏,夫君就是张奎成,一夜未归,竟然是溺了,呜呜呜呜呜呜。”
千月都站起来走了一半了,回身看着这一切,死者家属不应该是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真正的死因的吗?
怎得上来就直接接受溺亡了?
这戏唱的有点急了。
是自己要验尸给逼急了?
贺兰寂低垂着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张李氏。
张李氏不敢抬头,只能继续撒泼似的哭,哭自己命苦,哭自己所托非人,最后就要带着自己的夫君回去安葬。
贺兰寂看的不耐烦,也失了陪做戏的兴趣,接着张李氏的话头说道:“既然苦主这般命苦,那就更要查明死因,让死者安息,让生者安心。请郡主亲自为这位张李氏做主,验明正身。”
说罢便站起身,陪着千月进了停尸房。
田明毫也顾不得已经呆了的张李氏,头皮麻,快步跟了进去。
停尸房内。
原先的仵作侯在一旁,心中胆颤。
千月戴上口罩和手套。
从死者的头顶开始,一寸一寸的观察下来。
死者无明显外伤,尸斑浅淡,全身皮肤白肿胀,口鼻之内有些许泥沙,腹部微胀。
确实是窒息而亡。
田明毫和仵作胸口那股气还没松,就请千月下一句:“但不是溺水而亡。”
这姑奶奶说话大喘气!
田明毫身处官场,百变不惊,极力控制自己时,仵作到底只是个仵作,眼下心虚,辩解道:“死者口鼻有大量水液和泥沙,又腹胀,确实是溺水窒息而亡。不知灵仙郡主是如何解释死者并非溺水。”
千月抬眼看了这个仵作一眼,“那您可瞧好了,只不过本郡主的学费可贵得很,听闻仵作的月俸不高,想必也没有多少束修可教,不如就以仵作这个身份来做束修吧。”
仵作赶忙看向一旁的田明毫,田明毫刚要出声,就被贺兰寂抢先答道:“孤看甚好,就这般吧。”
仵作……
田明毫……
打配合?
还得看紫薇星和帝王星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