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千月瞬间鼻头就酸了,前些日子还梦见这老头了,他也穿越来了吗?为什么和前世一模一样?只是前世是个老道士,现在成老和尚了。
贺兰寂看见千月杏眸隐含泪光,心下有些狐疑,她认识明灯?
明灯作揖一礼,转身对这众人道:“斋饭已备好,请各位施主去用膳吧。”然后又说道:“慧心,你陪同这位施主送郑家小施主回府去。”
明灯身旁的慧心大师点头,走到春生面前,“请”,春生回一礼,便抓着还在“唔唔唔”一脸血泪,狰狞无比的郑茵茵,下山去了。
众人作鸟兽散,登时真如千月所说,清静起来。
千月垂眸,将氤氲之气掩下,沉下心对明灯一礼:“小女不是故意扰佛祖清静,还望住持莫怪。”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女施主不必挂怀。二位远道而来,想必饿了吧,斋饭已备好,请随老衲来。”
远道而来四字加重了语气,落在千月耳朵里如惊雷炸响,悄悄的瞥了眼一脸常色的明灯,压下心中的狐疑,和贺兰寂一起走在明灯身后。
看着连年龄都差不多的明灯,师父是本体直接穿越?千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虽然与前世的她很像,但终归还是有区别的,可眼前这位明灯住持,跟前世的师父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过就是一个有头有胡子,一个光头无须罢了,这也过于巧合了吧?
巧合的多了就是真事?
千月思绪万千,行尸般的跟着贺兰寂进屋,入座,直到听到明灯说:“女施主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思虑过甚。”
贺兰寂给明灯住持倒茶的手微顿,又转而给千月满上一杯,“先喝口茶,这明灯住持的茶可是连父皇都讨要不得的。”
“二殿下说笑了,若二殿下喜欢,尽管拿走就是。”
千月回神,看着茶杯,竟然是师父那老道儿最喜欢的流光溢彩盏!
千月压着翻涌的情绪,低眉浅尝了一下,果然,就是那老头自己特制的红茶,就是普通红茶加了她曾教给他的炒茶秘方!
心中愈肯定,绝对就是那老头!只是为何他也穿越而来,又为何假装不认识自己?
“你喜欢喝吗?”千月眨眨眼,看向贺兰寂。
贺兰寂余光瞥了一眼毫无异样的明灯,看着眼前突然高兴起来的千月,问道:“你可是知道如何制茶了?”
“那是自然。”千月狡黠的冲着明灯一咧嘴,“这茶确实好喝的很。”
这个很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奈何明灯就是毫无反应。
一顿饭吃的千月活泼异常,临下山前,明灯看着千月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这丫头,比以前可机灵多了。”
贺兰寂内力深厚,耳力极佳,明灯这话轻飘飘的落在耳中,这两个人果然是认识,千月不是失忆了吗?又是什么时候认识明灯的?两人为何又装不认识?
想着最近查她的身世毫无进展,眼下贺兰寂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不过,今日郑茵茵一事倒是提醒了他,有些事要加快进度了。
二人各怀心思,马车中安静至极。
坐在外头赶车的春生好奇极了,频频冲青桔使眼色,青桔翻了个白眼,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只道是他俩与明灯住持一起用了斋饭出来后就这样了。
马车慢慢悠悠停在桃花谷外时,千月已经歪在贺兰寂身上睡着了。
龙涎香的味道,贺兰寂的味道,千月竟然梦见贺兰寂教自己习武!
演武场上,贺兰寂一身黑色劲装,拳拳生风,英勇无比!千月浓密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微动,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一个美梦。
贺兰寂就这样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愈舍不得叫醒她。
突然千月猛的一个激灵,往前一翻,嘴里喊道:“我不要习武!”
贺兰寂急忙把她抱住,不要习武?这是做了个什么梦?
千月本来在欣赏贺兰寂充满荷尔蒙气息的勇猛“武”姿,结果美梦变噩梦,贺兰寂非要教她练武,可她就是学不会,怎么学也学不会,刀拿不动,剑耍不起来,贺兰寂越来越凶。
“呜呜呜呜呜”千月委屈的泪就出来了。
贺兰寂一愣,这是怎么了,刚不还笑着呢,转眼就哭上了呢?手忙脚乱的给千月擦眼泪,柔声说:“阿月不哭,不哭,我在呢,没人敢欺负你。”
千月一锤就砸过来,哽咽着说:“就是你欺负我!非要我习武,让我耍大刀,让我挽剑花,可我好笨啊,我就是学不会,呜呜呜呜,你就凶我,哇呜呜”,越说越委屈,大哭起来。
车外的春生和青桔一脸懵逼,默契的站远了些。
贺兰寂哭笑不得,愈温柔的哄着:“梦里都是相反的,我会武功就好了,你只管做你喜欢的就好了,不哭,阿月,乖~”
“嗯~”千月哭的鼻子不通气,鼻音重重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贺兰寂的前襟都给揉皱了,抬起头来,没想到贺兰寂微低着头,薄唇正好印在自己额头上!!!
此时千月正被贺兰寂环抱在腿上,此情此景,何等暧昧!
温润的触感,从这个唇印开始,向两人炸裂开,谁都没动,近在咫尺,落针可闻中,两人“砰砰”的心跳互相倾诉。
贺兰寂率先回神,像什么都没生一样,将被泪水粘在脸颊上的碎别到耳后,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千月猛的站起来,慌不择路的跳下马车,“时候不早了,明儿见!”
不远处和春生躲着的青桔忙跟上,春生回到马车外,透过门帘隐约看到自家主子手指轻抚自己的唇,眉目含春……
逃似回到自己院子的千月,坐在床边,心砰砰直跳。
青桔有眼力见的守在屋外。
雪球在谷里蹿了一天,天黑了都不见千月回来,这会终于把主人盼回来了,就见主人失魂落魄的,嗯?这词儿不对,应该是什么呢?
雪球半蹲着,黑宝石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无奈本狐是一只没有文化的狐,想半天没想出什么词来形容,索性往前一趴,目不转睛的看着千月通红的脸,熟透的耳垂,哦,春心荡漾啊!
直到屋里渐渐起了均匀的呼吸声,青桔才推门而入,将靠在床边就睡着的千月拆了簪,脱了外衣和裙子,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才熄了灯,退出去。
而谷外,春生等了好久,仰头数星星仰的脖子都痛了,才听马车内贺兰寂说进宫,得令的春生,马鞭一扬,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