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慘叫著沒了氣息,6呦呦努力克制著回頭的衝動。
她不是聖母,連想殺害自己的人都能放過,可哪怕這幾人是咎由自取、因果報應,她也還是覺得心口一陣翻湧,讓她忍不住泛噁心。
躲藏在莊子一處隱蔽的地窖中,6呦呦臉色蒼白,聽著799不斷給他播報外頭的動靜——
外頭的刺客的確是男主和男二派來的,但女主也知情。
流寇的身份不簡單,疑似和當初打敗了「男配」率領的五十萬大軍的仇雪軍有所瓜葛。
而外面的人再找了一圈,沒發現她的蹤跡後,拎著火把,朝著男配棺槨停放的靈堂去了。
第28章霸道厲鬼放肆愛o8
天佑公主很可能死了!
這一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在整個京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街頭巷尾,隨處可見販夫走卒議論這件事——
「聽說沒,公主被刺殺了!」
「什麼?誰幹的?」
「說是仇國刺客,當今聖上正在調查。」
「我記得公主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第一個孩子,除了太子殿下外,是最有可能繼位的皇女,這事該不會是……」
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剛說出這話,立刻就被同伴打斷,「呸呸呸,你別亂說,太子殿下和幾位皇子都是天潢貴胄,人品貴重,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
那書生也很快反應過來,捂住了嘴四下張望,見沒人注意,這才鬆了口氣,殊不知,他們的議論,全都被站在巷尾牆頭的一隻鸚鵡聽了去。
此時正值傍晚,夕陽的暖光映著人的影子。
茶樓上,幾個衣著華貴的男子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品著茶盞。
鸚鵡飛上樓,落在其中一人掌心。
「諸位皇弟瞧瞧,長姐才失蹤三五日,孤的名聲便已敗壞到這種地步了。」那人抬手,修長的指腹蹭了蹭玄色鸚鵡毛茸茸的腦袋,露出的袖口處繡著一條四爪金蟒,矜貴異常。
他眉眼溫和,唇角帶著笑意,語氣稍有調侃,但依舊讓人如沐春風,正是大焱國的太子殿下——6祚。
「二哥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三皇子皺著眉,「憑啥長姐失蹤了,就把這屎盆子扣在咱們頭上?」
6啟憤憤不平:「長姐平日作風太過恣意,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這次去漠北,也壓根不是為了給大焱祈福,就是去躲災的!難道就因為她是本朝唯一一位公主,父皇和百姓都要對她這般優待嗎?」
他這番話說的不客氣,也太過粗俗,引得五皇子和七皇子頻頻看他。
「老三,你這個脾氣太急躁了。」
6祚也是無語,他不過是聽最近民間對他們兄弟幾個非議頗多,所以提出來坊間逛逛、看看情況,沒想到6啟這麼沉不住氣。
「你聲音要是再大點,咱們就不用查了,直接打道回府。」
「別啊!」見6祚眉頭微蹙,6啟也知道自己剛才有點失態,但這實在不能怪他。
自從從國師那兒知道長姐丟了平安符、那厲鬼很可能破棺而出後,6啟這段時間就一直在做噩夢。
和百姓認為的,皇女也可以繼承皇位不同,在他們那位父皇眼裡,長姐只是他表面上用來體現「愛妻愛女」、「寬和大度」人設的工具。
父皇一共有十二個子女,其中八公主、九公主,十皇子和十二皇子沒能長成,現在活著的八子一女中,只有小十一還沒有成年。
大焱近些年國力昌盛,蒸蒸日上,父皇能夠掌握的權柄也就更多了,而他偏偏又是一個多疑又貪心的人。
長姐是當今皇后所出,也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孩子,父皇忌憚後族實力強盛,所以早早立下了太子,還經常避著長姐,單獨叫他們幾個入宮考校功課。
說是考校功課,實則是暗中培養他們議政。
也因此,長姐雖然表面風光,6啟卻從來都不羨慕她。
畢竟當初那個計劃,只有他們這些皇子和父皇有資格知道,長姐只不過是他們欺騙和麻痹燕霜行的工具而已。
回憶起十年前的那個雪夜,儘管已經過去了很久,6啟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十年前,他還只有十三歲,入夜後沒有睡多久,就被太子二哥搖醒,一起穿過太極殿後頭層層疊疊的暗道,乘坐馬車趕往了京郊。
刻滿了奇異紋路的小舟由桃木鑄成,上頭一共十個座位,沒有船艙。
風雪呼啦啦的灌入衣領,6啟凍得面無血色,只縮在角落裡,看著父皇裹著金燦燦的龍袍,手裡握著一串散發著金光的佛珠。
白日的大焱山巍峨壯觀,入夜的大焱山卻像一個四面圍起的棺材,只有小舟前行的水路才有一絲生機與活力。
「陛下,時間快到了。」彼時的國師還不是瘦瘦小小、技藝不精的宴之潮,而是他的祖父宴之鶴。
他鶴髮童顏,面色和藹,往向幾位皇子的目光十分友善,說出來的話卻讓6啟毛骨悚然,「只有這幾位皇子做祭品,怕是不夠的。」
6天元聞言淡淡睜開了眼,滿目威嚴,「再加上寡人這一條命。」
宴之鶴失笑,「陛下你可確定?」
6天元「嗯」了一聲,旋即補充道,「皇后與天佑的作用你應當知曉。」
宴之鶴點點頭,又和冷肅的中年帝王說了什麼,三言兩語之間就決定了幾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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