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联合舰队于射时间窗口到来后,分别从中国的x基地、俄罗斯的东方航天射场、美国佛罗里达州卡纳维拉尔角和欧洲法属圭亚那射中心6续射升空。24小时后,“祝融号”、“加加林号”、“新企业号”和“星球卫士号”4艘宇宙飞船先后与“天宫号”空间站对接,在此加注可控核聚变装置所需的燃料——“氦3”。
潘兆宇为进入“天宫号”的各国宇航员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并带他们参观了这个迄今为止人类最大的太空基地。
当宇航员们来到潘兆宇的指挥台前时,纷纷驻足,凝视着上面夹着的一张照片,那是潘兆宇在“云体”覆盖北半个地球时从太空俯拍照片。
艾森和丁雨诗第一次看到“云体”的全景影像。两人不由为“云体”巨大到难以想象的体积和它这种独霸寰宇的气势所震撼,同时,也为在它的笼罩下地球竟是如此的弱小无力而感到忧郁和沮丧。
“它就像一只巨兽正伸出魔爪,而我们的地球,却仅仅是它掌中的小小玩物……”丁雨诗喃喃地说。
“上帝啊!”尼尔森惊呼,“这就是我们的对手吗?!”
“我们在水星见过的‘云体’比它还要大!”延少君感慨道,“那几乎像一座太空长城、绵延几十万千米!”
“先开开眼吧!”高天骏抑制着砰砰的心跳,脸色凝重地说,“还不知道土星上的‘云体大脑’长啥样呢!”
“上帝是我们的避难所,是我们的力量,是我们在患难中时刻的帮助……”劳伦斯用手在胸前画着十字,像是在祈祷,“愿神举灯照亮宇宙的黑暗、指引我们走向光明!”
燃料加注完毕,太空联合舰队4艘飞船顺序脱离了空间站,拉开间距,在“天宫号”的下方一字排开。潘兆宇和空间站上的宇航员们默默注视着它们,缓缓抬起手来向它们敬礼。当潘兆宇的视线落在“祝融号”外壳上那鲜艳的五星红旗时,不禁心潮汹涌、眼里闪动起泪花。
这幅场景,让他感到犹如一队英勇的逆行者在向人类做着最后的告别!
搭载着人类文明最后希望的太空联合舰队飞船,同时启动了核子推进器,只见它们喷出一束蓝白色尾焰,如4颗流星、瞬间消失于深空之中……
“天宫号”空间站内,渐渐回荡起一旋律。这是潘兆宇和他的队员们在漫长的太空生活中经常用来提振精神的英文经典歌曲《hero》——
“在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存在着一位英雄。
当你到达自身的灵魂,你所领悟的哀伤都将消散。
他将赋予你力量、和你一同前行。
在你感觉希望破灭时,请正视自己并学会坚强;其实你就是自己的英雄。
自我觉醒是一条艰难而漫长的路,当你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没人向你伸出援助之手,你自己就是英雄。
请继续坚持住,希望还在,你终将找到自己的路;伴随着力量,你将无所畏惧。
你就是最后的王者!
……
如果是单纯依靠可控核聚变推进器,太空联合舰队从地球轨道航渡到土星轨道需要3o天时间。这对艾森来说太长了。所以,在跟雅各布进行意念交互后,他接受了雅各布的提议,请求李战雄批准让永生人劳伦斯作为“祝融号”团队成员,一起参加本次行动。
劳伦斯被雅各布视为其能力不在卡茨之下的一个永生人。雅各布曾在截获“4577”号航班行动中对他寄予了重托,只是由于“边际空间”的干预,截获行动未能成功。虽是遗憾,但此后雅各布不仅如愿以偿得到了艾森,并且最终在合作抵御“云体”入侵、共同守护人类文明的重要时刻,得到了政府和军方的谅解。同时,延续了几百年的永生人之谜,也由此公之于众。
对于是否同意让劳伦斯参与“亚马逊蝴蝶”计划,李战雄犹豫了很久。艾森的要求很坚决,甚至意愿非常强烈,李战雄不能不慎重考虑。他当然也清楚劳伦斯在雅各布和艾森心中的分量。既然实施这次计划的关键人物就是艾森,那么李战雄自然就需要围绕他来制定方案。只是,之前卡茨使用能力迷惑看守冒名登上“快递1号”,在李战雄心中留下的阴影以及对整个x基地造成的影响,至今还难以抹去。如果再让这种有过“前科”且令公众捉摸不透的永生人登上“祝融号”、参与到这次本就给人以“伪科学”色彩的重要任务中去,万一计划失败或出现其他差池,其后果和责任将是李战雄和x基地的所有高级军官都难以承担的。然而,李战雄最终还是以违反理性的逻辑说服了指挥部成员,并在给上级提交的船员名单中加上了劳伦斯的名字。
在x基地控制中心、在东方航天射场、在卡纳维拉尔角、在法属圭亚那射中心、在全世界的各个角落,有关太空联合舰队向土星航渡的信号直播,自舰队离开“天宫号”9o分钟后就中断了,并且持续了5天之久!
各大媒体和数以亿计的观众都在猜测着太空联合舰队那4艘飞船的命运。不少媒体纷纷为此开辟了专题直播,邀请各方知名人士到场分析讲解。一时间,关于太阳系是否存在“结界”、人造物体和人类本身能否穿越“结界”等话题,成为了全球性讨论的热点。
当然,人们最关心也是议论最多的,还是飞船上宇航员的生命安全。在1oo多小时漫长的等待中,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云体”威胁的存在,他们心中仿佛只剩下对这些英雄的挂念,期待着能尽快见到他们的面容。
李战雄和x基地的所有人是第二次经历这种场面。“快递1号”进入“结界”时他们就曾在万般煎熬中度过了同样长的5天时间。他们并不担心“祝融号”能否顺利穿越“结界”,而是对它上面搭载的量子终端平台能否与其他3艘飞船保持即时的信息传送并引导它们穿越“结界”心存顾忌。尽管这项由中国研的技术早已在地球至月球、地球至火星的太空中进行过多次试验并获得成功,但毕竟是次在远程编队航渡中使用,而且还要面临像“结界”这样虚无空间的考验。
在x基地控制中心也装备了一套量子终端,以起到基地与“祝融号”进行远程信号快传输的作用。但在飞船进入“结界”后,这套装置却像其他无线电设备一样也失灵了,什么信号也没有。
到了第五天清早,天还没亮,李战雄就接到了上级长的电话。长在电话中明显对所谓“结界”飞行方式表示出极度担忧,语气尤为生硬。
“李战雄,‘祝融号’和其他几艘飞船是在几十亿人的关注下射的,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我们都很清楚。现在飞船失去信号已经过1oo小时了!我不想质疑你们的决定,况且事到如今再探讨这个也毫无意义。我只想提醒你们,在接下来的每一小时、每一分钟、甚至每一秒,你们都必须给我睁大眼睛看着、竖起耳朵听着!坦率说,这次行动本身就已经够异想天开的了,你们还加上这么一个‘脑洞’!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再次创造奇迹,但我们必须先保证那4艘飞船和全体宇航员的平安。如果他们飞不到土星、甚至永久性消失,那你们这项举世瞩目的级bug可就要‘青史留名’了!”
未等李战雄回答,长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李战雄僵硬地站立着,过了很久,才慢慢放下电话。他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地说:“唉!还有十几个小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