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大片幽暗,唯有远侧床头灯芒悠柔微弱。
但借着这丝丝微光,女子艳若桃李的芙蓉面庞,每一帧颦眉咬唇,细啜轻泣的妩媚娇弱,都被他尽收眼底。
在男女之事上,姰暖便是江四爷的先例。
上次两人残留下的初次记忆,掺杂着些腥风血雨的狼狈和不堪。
而这一次,她枕在满头乌亮的青丝间,温顺依从的不得了,像个惹人怜爱的玉美人。
黛眉浅蹙,忍着哭声喊他‘四爷’时,他骨头都酥散了,越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没了分寸。
之后姰暖有些不适,却也能忍受。
等他起身收拾时,她已经侧着脸枕在软枕中,沉沉睡了过去。
江四爷神清气爽地从盥洗室里出来,就瞧见安静卷着薄被睡颜恬静的小女人。
她面含春情,唇色糜艳,一条藕白玉臂和锁骨露在外,整个人精致美妙得像是画中人活了过来。
他没忍心唤醒她,便重新折回了盥洗室,取了干净的巾帕浸湿,准备小心替她擦个身子。
——
后半夜又下了雨,姰暖被叮叮泠泠砸在玻璃窗上的雨声吵醒。
听这动静,约莫像是有雨里含雹。
她觉得口干舌燥,想起身倒杯水,刚撑着手臂坐起,便觉得腹部微凉。
是男人的手先前捂在那儿,那块儿都被他捂热了。
她将裙衫扯下来遮住肚子,侧头看了眼,黑暗中,也瞧不清江四爷,只知道他呼吸温沉睡得正深。
想起先前的温存缠绵,姰暖脸颊微烫,连忙收回视线。
站起身时,却觉得腿上酸。
她扶着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眼瞳微转,又重新坐了回去,伸手将床头灯打开。
光线铺洒在床铺上,江四爷眼帘微动,随即蹙着眉看过来。
见姰暖坐起身,他下意识伸手触碰她,困倦的嗓音喑哑。
“暖暖,做什么去?”
姰暖咬咬唇,抚着肚子轻言细语。
“四爷,我想倒杯水喝,可觉得肚子不适…”
江四爷被她一句‘肚子不适’瞬间惊得睡意全无,豁得翻身坐起,伸手扶了她靠坐在床头。
“你别动,爷去倒水,喊姰恪上来替你看看。”
姰暖黛眉浅蹙,握住他手背,难掩愁思,“四爷…”
江四爷抚了抚她肚子,语声低促。
“别怕,不会出事,你别乱动。”
他嘴里叮嘱着,人已经掀开薄被,赤着脚下地,长腿阔步很快拉开门走了出去。
隔壁小房间里有值夜的佣人,听见主卧的动静,慌慌张张一脸睡意跑出来,就见江四爷赤着上身,鞋也没穿,立在房门外面沉如水。
“去请姰大夫,就说夫人身子不适,快去!”
她一个激灵彻底吓醒,“是,四爷!”
江四爷心跳有些不宁,皱着眉转回屋里,倒了杯温水快步返回里屋。
瞧见姰暖乌披散,一手捂着肚子靠卧在床头,浅浅蹙眉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琉璃眸子沁了层水光似的幽静。
他心底生出难以言喻的怜惜和愧疚。
将水端过去亲自喂给她,柔声轻语小心翼翼。
“慢些喝。”
姰暖小口抿着,看他深邃眼眸里掩不住的紧张,她强自牵了牵唇。
“四爷别担心,没有那么不舒服…”
“都怪爷,先前有些失抑,伤着你了。”
姰暖摇摇头,握住他抚在颊侧的手,正想再安慰他两句,就见姰恪只穿了身睡裳,脚步匆匆的跑进来,一脸不安。
“暖暖!”
江四爷立刻从床边让开,手里水杯忘了放下。
“你快来给她看看脉,她肚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