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看了不少书,和两位公主交谈过好几次。
他还收到了海量的信件,都是好奇的小马们来的,大多是在询问一些和人类相关的事情,甚至还有几匹来自小马镇的幼驹想问问他人类是怎么获得可爱标记的。米库什安基本上都一一回信,毕竟作为一个在食草动物社会中的杂食动物,也作为小马利亚唯一的人类,消除一些误会还是很重要的。
此外,米库什安还现了不少东西,有些他能理解,有些则是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就比如他自己身上生的一些事情,在第四天的下午,他写完给萍琪派关于“人类的大炮可能没法拿来做派对大炮”的回信,想着给朋友的回信还是让专人去送比较好,但是在尾羽卷积云把信放进鞍包,打开窗户振翅欲飞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同在小马镇的暮光闪闪从皇家图书馆借走了一本关于历史神话的书,正巧他也想看看这本书,但这个时候,尾羽已经半个身子飞出了窗外,于是他下意识的一把揪住了她的尾巴,往回一拉——把尾羽的尾巴拉长了半尺,尾羽的鬃毛也往回缩了半尺,看到这幅情景,米库什安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觉得有问题,他只是下意识将尾羽抱起来,夹在胳膊底下,抓住她的鬃毛使劲一拉——鬃毛被拽出来,尾巴被拽得缩回去。
待尾羽的毛恢复正常,米库什安取出自己的信,提笔加上两行,请萍琪帮忙问问暮光闪闪看没看完那本《小马预言大全》,把信放回尾羽的鞍包,然后让她继续送信去了。
然后米库什安绕回桌子后面,一屁股坐在他那张特制的大扶手椅上,然后他突然感觉,不对劲!
等尾羽回来之后,他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尾羽,结果尾羽也表示奇怪,“嘶~你这么一说,是有些怪啊”,她表示自己也才刚反应过来。
然后他们又尝试了一次,但这次没能成功。
“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其他的不合理的事情,但第一时间察觉不到的?”,米库什安问道。
“你这么一说……”,尾羽用蹄子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那匹小马在收到你的信之后,开心得把尾巴转成螺旋桨飞了起来,当时没觉得奇怪,但现在想一想,简直匪夷所思。”
听到这儿,米库什安皱着眉头,用大拇指克着手杖,出金属的剐蹭声,他这几天现当自己手里把玩着东西的时候,思考更容易。
嘿!果真能帮助思考!自己手里的这东西不就是自己一直忽略的最大的不合理吗。
看着手里这根太阳做的手杖,回想着在太阳上的经历,米库什安现了一些规矩,那就是这些不合理的事件都是当事马人在“不经意”间做出的,他们当时都将注意力投射在另外一件事上,这些怪事都是下意识做出来的,一旦他们尝试重现这些行为,则必然失败。简而言之,如果他们下意识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件事,那他们大概率就真的可以做到,如果他们没来由的感觉某件事会生,那就真的有可能生,但是如果他们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科学”,那就不可能生了。
这听起来实在太唯心了。
如果说这些事情只生在这个魔法世界的生物身上,那米库什安还能理解,但作为一个外来者,一个出身于没有魔法的世界的生物,这些事情也会生在自己身上,那就匪夷所思了,就仿佛他正在“融入”这个世界一样。
尽管满头问号,但米库什安不打算向二位公主求教。
开什么玩笑!万一他无意间一语道破天机,使得什么一直维系着小马利亚的力量因为观察者效应而失效,比如让公主们失去控制维系天体运行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秒,那也是灭顶之灾。
“别在意这些事情了,违反逻辑的东西没法用逻辑去考虑的”“对啊,倒不如做个实用主义者,如果之后有了这种直觉,去做就行了”,他脑海里的声音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对了,还有他自己的一些问题。
在对脑海中多出来的几百个人的记忆查看过后,米库什安突然意识到,正常的脑海里的“声音”只会重复当下思考的内容,换言之,就是思维的自说自话。像他这种会在脑海里吵起来的,明显是不正常的。
他在头脑中向那些声音询问他们来自哪里,却得到了几百个不同的答案,他问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头脑中,但他们也不知道。
事实上他们的记忆也很模糊,甚至在米库什安问这个问题之前,都不曾意识到自己没有身体。
米库什安在翻阅了脑海中的一些心理学知识后,只能认定这些声音有可能是自己的人格,毕竟他们没有实体,没有来源,又有自己独立而模糊的记忆,还能主动融入他的主意识并为他带来新的知识与人生记忆,那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科学的解释了。
还有一件很值得注意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原因。
随着他一点点翻阅那些融合进来的人格的记忆,他愈感觉自己当时下意识编造的那个借口有很大概率是真的。因为几乎所有人格记忆的最后一天,都和一个实验与一次爆炸有关。但他对自己来历的调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所有关于此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他只能寄希望于所有人格都融合之后,能让他拼出一个事件的始末。
“嗒嗒”,有马敲门。
米库什安打开门,现是皇家总管多嘴先生。
多嘴用魔法扶正鼻梁上的小眼镜,拿出一张大概有他身体三倍长的备忘录,“顾问先生,今天您和塞拉斯蒂娅公主、露娜公主有一次半小时的午餐会,在中午十一点四十开始,请不要延误”,说罢,他没有片刻延误,拖着那张长长长长的时刻表就离开了。
这就是多嘴先生的风格,半秒钟都不愿意多耽搁,他和他的怀表形可爱标记都标注满了“准时”二字。
一流的管家,一流的助理,但是常常让马难以忍受,这是露娜公主对多嘴先生的评价。不过就米库什安观察来说,多嘴先生对两位公主来说,就像是贝尔蒂埃之于拿破仑一样——完全离不开!
虽然两位公主至少有一千两百岁了,但是在多嘴面前的表现还是经常像怕家长的孩子,这两天米库什安时不时会听见公主们的哀嚎,然后打开门一看,现是多嘴先生正拖着公主们的尾巴,硬生生倒拽着她们从一项日程走向下一项。
多嘴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他的精力远不是年轻马所能企及的,他几乎不需要睡觉,哪怕睡觉时,也简直像是睁着一只眼睛。白天拖着塞拉斯蒂娅公主办事,晚上拖着露娜公主办事,除非公主们暂时不在城堡,米库什安几乎没见过他闲下来的时候。
事实上多嘴先生的表现简直就像是一家三胞胎伪装成一匹马,一匹马工作八小时,三班倒,天天连轴转,否则真的没法解释他哪来如此旺盛的精力。
米库什安也好奇,小马利亚到底每天有多少大事,为什么公主们的日程表会排的那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