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广成君元昊沉稳睿智,面慈心善,只是先天不足,听闻天后怀他时因故动了胎气,所以广成君身体一直不好,常年需要靠老君的仙丹妙药养着,灵力修为也一直升不上去,让天帝天后颇为苦恼。
至于三公主云华,是天帝陛下老来才得的,也是他唯一的女儿,自小便深得天帝天后的宠爱,养尊处优,但她不但没有恃宠而骄,反而气节高雅,才华兼备,修为在一众同龄女仙中也属上乘,曾以一只青玉簪斩杀十几条作乱的凶蛇,时常为天帝和两个哥哥分忧,她待人十分和善,不但紫微宫中人人称颂,各路仙家也对她赞不绝口。
但从几千年前,兄妹三人下凡治水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那一次,鹤青斩杀海魔兽,治水有功,受天庭褒奖,从此扬名,元昊则从凡间救回一个孤女,他的功劳虽不如鹤青,却也出力不少,但他没有要任何赏赐,只是让天庭破例赐这个孤女仙籍,留在宏文殿中。
至于云华,这次下凡的经历却彻底改变了她神生的轨迹。
她爱上了一个凡人。
而仙凡恋是不被允许的。
此事惹怒了天帝,将云华禁足宫中,但就时常偷偷跑到凡间与那个凡人私会,天帝便派人去凡间将她抓回来关在紫微宫中禁足,但她素日里宽以待下,宫中的仙侍敬仰她,时不时偷偷放她出去去,与那凡人见面,为此天帝重重惩治了好几个紫薇宫中的,将他们贬下凡。
如此往复,打也打过,罚也罚过,甚至比天雷业火更重的刑罚都受了,有一次打得狠了,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足足在宫中修养了三个月才恢复,天帝逼她与那凡人断了关系,但三公主性子刚烈,宁死不从。
不过云华到底是天界的三公主,也不能真就打死了,时间一久,天帝天后也知道,女儿意志坚定,是不会回头的,他们怕她私通凡人的消息传出来,索性宣布三公主需要闭关静养,紫薇宫永久封闭。
这仙侍也不知是不是新来的,冒冒失失闯进来,也不注意场合,说完才反应过来,吓得愣在当场。
天帝天后更是瞬间变了脸。
虽然云华与凡人相恋的消息被封锁,但时间一久,总有闲言碎语传出来,众神诸仙也多少有所耳闻,当下均有些尴尬,像是窥探了天家私隐一般,恨不能挖个地洞钻下去。
“胡闹!”饶是气得七窍生烟,天帝陛下依旧涵养内敛,憋了半天才崩了这么两个字出来。
各路神仙纷纷起身告辞,有说宫里有事,有说公务在身,药神用“要给他的舒兰草浇水”这么烂的借口,忙不迭逃离云汉殿,不过一会儿就走得七七八八了,
我躲在一根白玉柱子后面偷听了一会儿。
天帝气极了:“去,让遣云宫的执法天官来,让把云华和那个凡人都给我抓回来!这一次,我一定要对她处以严刑!”
“陛下,”天后心疼女儿,苦苦哀求:“上次云儿上九幽台受了九十九下遣云宫的长恨鞭,至今伤都没好全,你还让他们去抓,你这是要云儿死啊!”
“她,她,”天帝咬牙切齿:“她把天庭的脸都给丢光了!留着她有何用?”
天后泪流满面:“可她究竟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啊,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纵使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陛下要罚,就罚我吧!”
“你。。。”天帝用颤抖的手指着天后:“就是因为你的纵容,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一旁的鹤青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行礼道:“父君,儿臣愿意跑一趟,去把云华找回来。”
“青儿,你。。。”天帝面露难色:“你经历大战,刚刚得胜归来,怎好叫你为了这种事。。。”
“父君,”鹤青叩道:“云华毕竟是我的妹妹,都是一家人,等我把她找回来,有什么事尽可以商量着来。”
鹤青见天帝盛怒未消,又说:“父君,儿臣平定蛮荒,父君许诺儿臣一个奖赏,不如就赏儿臣去找回自己的妹妹吧。”
天帝知道三兄妹自小亲厚,关系很好,便点头答应了。
鹤青招来金乌鸟,翻身跳上鸟背,金乌鸟啼叫一声,扇动翅膀飞走了。
既然没有热闹瞧,我便也悄然离开了武神宫,四下转了转,还是没有找到到栎鸟,心中焦急,正盘算着要怎么回去,忽见前方路过几个头戴垂冠的仙子仙君,手里拿着竹简,飘飘若仙,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便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宫殿,宫殿的匾额题着三个字:天神院。
我天生就比较乐观,想着反正我都回不去,好不容易来一次天宫,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而且我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于是故技重施,也化作书生模样跟着他们混进去。
总感觉这几年,我学的最有用的就是这变身术了,还是蕊芝被我缠不过,闲来无事教我的。
进去之后我才现,这儿原来是天宫的学堂,门口摆着一尊女神像,很刚刚见到的天后长得十分相似。
“天之道,日月星河运转,山河江海循环,身根法幻化,修身以俟,方可心神智通,悉能分辨了听。”
学堂的书院里内放着几排书桌,里面坐着几排学生,在那里摇头晃脑念着。
堂上一个鹤眉白须的老神仙正打瞌睡,两个调皮的仙君见他酣睡太熟,大着胆子跑上去扯他的胡子,甚至还在老神仙的脸上画乌龟。
我看得入神,心提到嗓子眼。
老神仙忽然打了个呼噜,把自己打醒了,两个人吓了一跳,施了个瞬移的法术回到位子上,居然没被现,老神仙问:“念完了吗?念完了我们学下一章。”
学生们哄堂大笑,老神仙有些莫名其妙:“肃静,肃静!学堂之上,岂能失仪?”
“夫子,学堂之上,难道能打瞌睡吗?”底下一个牙尖嘴利的学生反问。
老神仙愣了愣,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
世间大概是和平得太久了,这些准天官们修炼术法,却只能用在恶作剧上。
我既不屑,又瞧着有趣,禁不住哼出了声。
“谁在那里?”老神仙问道。
我心里一惊,糟糕,被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