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的司机小黄吓得够呛,就悄悄问桂子:“美女老师,你觉得我们老板会不会死在这里?”
桂子说:“我们这里从没死过人,但也说不准,万一他扛不过来呢。”
小黄愁眉紧锁,一声长叹:“这癌症太折磨人了,在大医院里也让他痛苦不堪,愿他扛过来。”
“小黄啊,我就要死了,你给我家里人打电话,就说我死在路上的。”凄厉的呻吟,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驼子对司机说:“哥们,你暂时别打电话,免得他家人着急。”
高先生又给他吃了一粒汤圆般大小的药丸,他身体虚弱得说话都没有力气:“我肚子里已经填的满满的,一滴水都喝不下了。估计要死了,让我就这样死去吧,感谢你们的治疗。”
高先生安慰他:“你不会死的,这只是暂时的痛苦,马上就要开泄了。你是病人不要害羞,万一跑不赢拉裤裆里也行,就算拉在卧室里,都不要刻意忍着,一次性拉完哈。”
他强迫自己吞下药丸,又是一阵干呕,上气不接下气,背靠床头痛苦地哼哼唧唧呻吟着。
高先生说:“让他躺一会儿。”
大官人的肚子一阵翻江倒海,他嘴里冒一股一股唾沫,司机给他擦了又冒出来。
他大喘一口气,就对司机说:“小黄,跟我去厕所。”
司机跟驼子一人扶着他一臂,慢慢朝厕所走。未走出十步,就听见哗啦啦一连串声响,臭屁一个接着一个放出来,臭气熏天的秽水从大官人的裤管里流了一地。
高先生说:“脱了裤子就地解决。”
说着就拿来一条板凳,司机扒下他裤子,大官人坐在板凳上,埋着头,就稀里哗啦地拉,拉得畅快淋漓。水泥地上,好大一滩秽水。一直拉,拉了约莫半小时,他的肚皮缩小了一半,如释重负,大官人精神了几许。
高先生笑着说:“恭喜老师,你的病已经好了一半,我再给你用药猛攻一段时间,就可回去了。”
那大官人现好像重生了,就感动得落泪:“高先生啊,你的医术比我想像的好多了,我这条命被你从阎王爷手里夺了回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驼子觉得在这里治疗这种病,真的很麻烦,条件太简陋,应该早日跟医院合作,如果他在医院的病床上,为他提供治疗更方便。
桂子说,是啊,还来不及商量,病人就来了。
桂子万万没想到,他爹这关还是过不去的,一听说跟医院合作,他心里就不爽:“他们收费很高,病人承受不起。”
驼子劝他:“伯伯,我们应该与时俱进,这里真不是医院,治病救人太不方便了,如果有一天来十个八个危重病人,咋个整嘛。”
桂子也劝他:“老汉,凭你的软心肠,你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我们应该走出去。医院也会听你的建议,不会漫天要价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次是林佳佳院长直接给高先生打电话:“老同学,你别磨叽了,明天就来哈。如果你不来我就来请你。”
高先生很是难为情:“我又不是诸葛孔明,犯不着你这个大院长几顾茅庐的。”
“那好,明天我在医院门口等你们哈。”说完就挂了电话。
高先生傻傻地看着闺女和驼子:“我们去了,这位病人咋办?”
三人都觉得这位病人不好处置,若是让他一起去医院,此前他经常在电视上露面,肯定被人现,这样很不妥。
驼子说:“你们去去吧,我照顾他们。”
高先生忙摇头晃脑:“人家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在他会有心理阴影,治疗效果会打折扣的。”
驼子将大官人的一堆中草药用机器碾成粉末,然后捻成丸子,这样便于吞服,免得一碗药汤喝下,若是咽吞急了,会呕吐一地。服用丸子要便宜的多,让他瘦弱得像瓜藤的身体更容易吸收,药效更好。
司机小黄每天陪着他,转悠这里的山,他也像孩子一样戏水,赶着驼子的羊往野草丰茂处跑,忘却他是一个绝症患者。
每次出门,就对高先生说,他们带了干粮和热水,不要等他们吃饭。
奇怪的是,驼子的羊群中,一只白如云的羔羊,总喜欢跟着这两位陌生人脚后跟走,若想抱抱它,它温柔以待,任你抚摸甚至闭眼享受,有时候放下它还耍赖不肯离开。
大官人就给它取名“小公主。”
对这个大官人的背景,高先生略知一二,他曾经是一位知名教授,是某个高科技领域的权威,如今是京城下派的挂职锻炼干部。
高先生感叹如此重要人才,即使有天大的事也不能离开倭冲,就让驼子进城跟医院接洽,让他全权代表所有的合作事宜。
司机小黄喜欢陪着领导在绿风斋听泉吟,时不时陌陌那“公主”。更多时间坐茅庐外竹子搭建的小平台上,风吹万竿竹动,更让人心旷神怡。见高先生抽烟,大官人就让他一起坐下吹牛。
高先生并非孤陋寡闻的山野村夫,对省城来的大官人,一点也不怯生。但他不会点破对方的身份,来这里的都是患者,对待病人他一视同仁。
对方感叹这里气候特别,白天热得冒汗,晚上异常凉爽,漫山遍野的竹林子,走看走走如同世外境地。
高先生听出了言外之意,就说再好的医生不及患者有个好心态,古人说治病是三分治七分养,人一旦心情好了,免疫力也提高了,无论什么样的病,都怕免疫力强的人。
这是对病人的心理治疗,让他感觉生活的美好,看到生的希望,更有勇气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