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清颤了一下,缓缓侧眸。
前一刻还远在几十公里外的人笑眯眯地枕在他肩膀上,除了体温稍微低了一点,从上到下,全然是与活人一般无二的样子。
两个月以来,宋时清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谢司珩,他下意识地瑟缩,但在想要躲避的身体本能之前,他的肌肉记忆让他紧紧地贴缠着谢司珩。
又恐惧又依赖,矛盾到极致就升起一股委屈的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司珩盯着他,凑上来在他唇边亲了亲,“被什么吓到了?”
宋时清轻声,“柜子里,有东西在学我说话。”
谢司珩“唔”了一声,没动,但地板上的阴影蔓延了过去,灵活地勾开了柜门。
宋时清面上没什么表情,头却朝着谢司珩偏了一点,像是不想看里面的东西。
娇气包。
谢司珩愉悦地给爱人扣上了一顶帽子,并不觉得让宋时清变成这样的罪魁祸——他本身,有什么需要自责的。
阴影将柜子里面的东西拖了出来。
在谢司珩面前,所有怪异诡谲的东西都安宁得像是一个玩具。
那东西被一路拖着,咯哒咯哒地响,像是什么塑料制品。
阴影将它提起来,一直提到宋时清眼前。
——“这个?”谢司珩问道。
宋时清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然后,他僵住了。
被阴影提着的,是一个拿着喇叭的毛绒兔子。
“这个?”毛绒兔子重复。
谢司珩蹭蹭呆愣的他,“这好像,是个重复说话的玩具。”
“这好像,是个重复说话的玩具。”毛绒兔子一板一眼。
它甚至没有谢司珩分出去的那些阴影可怖。
宋时清恼羞成怒,猛地挣扎,“放开,都怪你。”
谢司珩失笑:“怪我?”
宋时清眼睛还是红的,脸上湿湿潮潮的一片,全是他刚才在惊惧之下哭出来的眼泪。
但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鬼,只有一只会学人说话的毛绒玩具。他被玩具吓,还因此求谢司珩过来。
宋时清的耳根红得要烧起来一样。
谢司珩轻轻舔吻他的耳垂,用冰冷的牙齿叼着那里轻咬,战栗自那里散开,传到宋时清的四肢百骸,让他手指尖都微微酥麻了起来。
“放开,这是……别人家。”宋时清又羞又窘,气得拿毛绒兔子砸谢司珩。
“放开,这是……别人家。”毛绒兔子在被砸的过程中如实重复。
谢司珩淡笑不语。
而宋时清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几乎被羞耻感淹没。他无措地抓着兔子的肚子,想找地方关掉它。可他从没玩过这样的玩具,根本不知道开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