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先帝的宣翼军已经在宫城里与叛子厮杀了一天一夜。
让我赶紧带人前去支援,杀你的兄弟们进退不能。
我当时深信于你淡泊,仁良,看着纷乱的皇城,我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人就去了。
却当我攻进宫城,才现宫城里已是血流成河,堆尸成山。
就连先帝刚选定的小太子也死在登基当日。
堂前尸犹在,你立马就拿着先帝的传位诏书坐上了这九龙椅!”
宗时律怒指明堂上,艴然道。
“等不到外臣见上先帝一面,先帝突然就驾崩了。此中是何隐秘,你心里清楚。”
皇上道:“有何隐秘,先帝给朕的诏书难道是假的吗?”
宗时律:“诏书不假,来路却不正。”
皇上:“信口雌黄!”
祁鸣道:“传位诏书是你用先帝宠妃——翎太妃的性命要挟先帝写下的。”
皇上:“……”狠狠剜了祁鸣一眼。
祁鸣又道:“你见先帝爱重太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后又用他们的性命逼先帝饮下鸠酒。”
皇上睨着祁鸣,道:“杀皇子的是你,拿毒酒给先帝的也是你,你有何资格在此插话?”
祁鸣道:“我助纣为虐,该当万死,但这之前,我一定要让大家看清你的面目,知道你的罪行。
你不必暴跳如雷,你我之间的事,他人不知,我们彼此心里却是清楚的。
御殿威严,我此刻不想与你争辩罢了。”
皇上恨而不言。
祁鸣继续道:“你不知从何处听说先帝立的第一位太子薨后,他迟迟不再立储,是想立翎太妃所出之子。
所以即便你已经登上了皇位,把太妃赶去了护国寺,你仍忌惮,就怕她生的是个儿子。
怕先帝留下你不知道的后手,怕十三王会是先帝秘定的太子,因而等到太妃真的生下了儿子,你当即就想派我去杀他。
后来你一想,觉得那时动手的话,你自己一定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几番衡量下,你便让我找人放出先帝暮生子是祸国妖星的谣言。
后又暗示朝中一些无所不为的奸佞以此谣言为由,想借百姓之口诛灭十三王……”
“住口,住口!咳咳……”皇上气得打转,想动手动脚却无能为力,只是一个劲地喘大气,闷咳。
宗时律插过话,道:“若不是后来梦娘接掌了无相阁,将你在皇权争夺期间的所有形迹逐丝剖析。
我们竟不知一个常年游玩在外的闲散王爷实则是一个心思极其阴险的人。
你看似无欲无求,其实早就将阴谋渗透到了你的各皇兄、皇弟身上。
你知道许多消息的流通都来源于无相阁,为避免无相阁把注意力落到你身上,你所有的计划都是小心翼翼地进行。
能少接触一个人,你绝不多接触一个;能用言语办成的事,你也绝不会动一分武力。
你每回进出自家兄弟府上,看似什么也没做,可过不了多久,他们之间必定会起一场战火。
在你登上宝座之前,无人怀疑你阴谋广布,伏计深远,但从你称帝后种种行为推断,可见你当时心思有多深沉!”
皇上激动道:“同是先帝之子,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人人都有份,他们能抢,朕凭何就不能抢?
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道理,既要加入斗争,自当深思远虑,谋定而行。
你管我是用的阴谋,还是阳谋,这皇位我终究是坐上了,你们当年也承认了,现在翻出来说,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