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表意见,静观事态。
皇后对南宫述的表现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
她欣慰南宫述长久以来对自己侄儿不变的真心。
她看得出,他是能给宗寥欢喜的人。
同时则心酸两人长此以往,必将害人害己,甚至害国。
皇后身在亲兄长制造的鼓里,不知侄儿是侄女。
因而她不能让他们顶着一份遭人诟病的关系坐在那至尊之位。
遗臭万年。
皇后道:“诸公都听见了。奕王痴情本宫侄儿,不可救药,注定是无后的。
一个不会有后的王,如何能称帝?此种断后的行为,世人会如何评说?
他们会说此举是乃亡国之兆啊!
所以,本宫还是那句话——奕王不能为帝。
你们改扶本宫孙儿或者季王皆可,就是不能是他。”
诸公缄口。
皇后怒急:“你们赶走了皇上,就是为了扶这样一个受人非议的异癖者上位吗?”
“阿寥!”皇后看着宗寥,“你拿先圣的御旨选奕王,你最后能得什么?你什么也得不到。
就算他坐稳了皇位,朝臣及百姓可以勉强接受他,那你呢?你能光明正大地住进后宫吗?傻孩子。”
宗寥道:“对不住,姑母。侄儿本来想选予瑾的,可他真的不合适。
人人都想当皇帝,所以你们觉得我选殿下是出于恋他的私心。
其实不是的。这宝座,我一点也不想他坐。
我不想他一坐在那上面,从此就失去了自由。
我不想他治理着所谓的万里江山,却不知自己治理的江山是何模样。
不知它之壮美;不见它之蜿蜒;不嗅它之清馨……
我确有私心——我的私心在广,在远。
我也想了许久,才舍得用殿下往后的自由去换千秋清平。
换更多人可以有闲情去览咱们晋南的大好河山,春华秋实,夏木冬雪。
而不是整日活在暴君乱政,奸佞专权,不知战火何时起的战战兢兢的世风之下。
能改变这一切的,我谁都不信,我只信殿下。
今日我将他推出去,天下所有人都欠我的,所以你们谁也别来劝我!
你们就当我宗寥狂妄好了。”
“兄长!”皇后看宗时律,“你真的要纵他?他会后悔的。
他今日将奕王送上权力顶峰,断的是他以后的路。
万一有一日两人闹翻,阿寥连一丝反抗的举动都不能有,你有没有想过?
这些年我算是看透彻了,委屈只会换来更委屈。他的结局如此显见,为何不从现在干预?”
宗时律看着妹妹,脸上写满了无奈。
因为当初一个疯狂的决定,他与蓝胥相互配合,利用一些小诡计向所有人隐瞒了宗寥是女儿的事。
他本意是想用宗寥的世子身份先稳固宗家的权力。
顺便也稳定皇后及太子的地位。
同时,也是为了扶持南宫述这个可施行,可不施行的计划做准备。
只是他不曾细想过,一句不便宣明的话会在此刻引来如此令人头疼的麻烦。
宗时律道:“推举奕王为帝是你大嫂与无庭的决定,这是他们用性命布下的计划,你要反对吗?”
“兄长说什么?”皇后惊讶,“你说这是大嫂和无……庭用命布下的计划?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