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侧眸瞥向南宫述消失的方向,心道他的戏还真多,好人坏人都让他一个人做了!
“你们骑马来了吗?”宗寥问。
“马在林子里。”斜雨道。
“时辰尚早,你们先回去换身衣裳,好好休息休息,让胥姑帮我准备十……二十天的衣裳,晚点你们再送来。”
“二十天?世子要穿这么多衣裳?”斜雨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向不知又犯什么病的主子。
宗寥把着斜雨肩膀指着院边晒太阳的衣裳对她说:“你看,变态王爷这宅子里连个浣衣娘子都没有,我这一天累得要死,回来还自己洗衣裳,太憋屈了。世子这么有钱的人怎么能自己洗衣裳呢,对不对?”
斜雨点头。
宗寥又道:“所以我打算一天换一套,完了扔了就行,省得洗。”
“世子爷说的是。”斜雨说。
松开斜雨,宗寥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湛蓝的天空,洒下来的光把脸照得暖洋洋的,有些微烫,“三月里的天就是舒服。”
宗寥微笑着说道。
站在阳光里,她忽然就想到了胥姑药堂里那个棕红头的少年。
有胥姑无双医术照料着,他的伤应该又好很多了吧?
不知道现在是还缠得像条粽子呢,还是已经穿上了衣裳?
是躺着的呢,还是已经能坐起来了?
摊开手掌,宗寥“抓住”一些温暖,对斜雨又交代:“最近天气舒服,回去后你们替我去药堂看看那人,若他能动了,叫胥姑带他在院里也晒晒,在床上躺那么久不见光,霉得都该长蘑菇了!”
阳光下的她闭着眼睛,平心静气地说着这话时,精致英俊眉宇间透着股子女子的温柔,可她的身材相貌又无法把她与温柔的女子联想在一起,最多能看出是个明媚善良的少年。
飒风撤回注视宗寥的目光,平声道:“外邦贼子,世子何必关心他死活。”
除了宗寥的死活,飒风一向不爱管她的事,平时要做什么,有什么决定也都是听从内心,救下那个小少年的事过去了这么久,她现在才突然说救与不救的话,足可见这句话她已经憋很久了。
思忖少时,宗寥道:“他被人害成那样,够惨的了,又被我碾了那一下,断了双腿,能救当然要救一下,让他多见两天太阳也好啊!”
飒风道:“我不是想说救他不对,我只是觉得他身份特殊,又是阴谋里的一颗棋子,怕会养虎为患。”
飒风的担忧不无道理。
此事宗寥在决定救他的那天晚上就考虑过了,只是没说出来。
如今既然飒风有问,她只好解释:“那人不是虎,死了也谋不得他半张皮毛,倘若他真的是个祸患,那我就把这个祸患放在身边,时刻注意他的动向,说不定还能有其他用处。”
飒风冷哼一声,带着一丝嘲讽道:“世子在玩火!”
宗寥勾起唇角,一副轻松神色:“比起纭舒妃母子,那小伙子连号都排不上。大火小火都是玩,多来一点又何妨?
他的伤我看过,除了那天新加的直中要害的刀刃伤,更多的是反复用刑具摧残的新伤旧痕,可见在此之前没少受罪。
南宫桀对他下如此狠手,如果不是苦肉计,那此人便是他已经放弃了的仇敌。若真是他的仇敌,那就是我的贵客。一提起那傻傻的小子,我都想去看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