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冉玥看着青筋直冒、手心见血的袁文乐,忽然想到了一个双赢的剧本。
如果他能接住的话,倒也不会大输特输,只有把自己放在弱者领域才是真的输了。
负责修士扫了眼台下的围观修士,终究没将隔音罩开启。倘若这点言语都接受不了,袁文乐确实不适合修仙,回家种地颐养天年反而更适合他。
“袁文乐!请赐教!”袁文乐咬着后槽牙大声喊道,擂台比试的礼仪只有半分,缺失的地方肉眼可见。
他做不到像其他人一样无动于衷,不管是台下的、还是台上的,都将他当成笑柄来看待,恨不得将他碾进尘埃里。
凭什么靠着资源修炼的人,能厚着脸皮享用一切,他表露些许不满,就会被当成过街老鼠。
袁文乐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错误,除了当众留下话柄让其他人冷嘲热讽外,他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借着怒气为底,他就这样不想认输。
任冉玥在心里叹了口气,袁文乐抬眼直视她的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嗜血的鬣狗。充斥着疯狂与贪欲,眼睛里的血丝几乎布满了整个眼白。
好吧,双赢剧本是不指望了。
这人太过偏执,不是见好就收的性格,更不可能看懂暗示。被情绪过分操控的人,终有一天会落入深渊。
“他怎么敢这样说话的?”
“观星楼竟然有这么没脑子的人,今日真是开了眼。”
“我现在有点佩服袁文乐的勇气了,这是个过分蠢笨,过分神奇的人。”
孔炫明看着台上被他视为弃子的人,心里只有身为同类的悲哀,没有作为半分朋友的同情。
无法对别人心狠,别人就会对他心狠,这可是盛行丛林法则的世界,要怎么做,只需顺从天性、驱使本能。
“哈。”任冉玥看了眼台下众人的表情,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脸上的笑容在落日
余晖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灿烂。
人性果然是世界上最值得观赏的戏剧,值得多次回味、反复琢磨。
袁文乐不知怎么回事,没被任冉玥的冷脸吓退,反而被她的笑容搞到心慌。
是觉得讽刺的话好笑?还是觉得他这个人好笑?
可惜,这个笑容来不及让袁文乐进行解读,便已经消散。天地间,除了黄昏斜阳,什么也没留下。
“任冉玥,请道友赐教。”任冉玥微微俯身行礼,将先前对手不伦不类的礼仪补充完整。
这是尊重对手的第一步。
也是对决开始的第一步。
“开始了!”
“期待!!!”
台下的围观修士大多屏住了呼吸,闪着期待的瞳孔注视着两人,表情真挚的像是在看什么美好的演出一般。
袁文乐握紧拳头、掐着破碎的伤口,试图让情绪重新操控大脑。可不知怎么,在嘲讽声消退后,只能听见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
完了,他完了。
任冉玥察觉到了对手的惶恐不安,感觉有些无趣。这人要是能从一而终点就好了,起码会让这场比试配得上一些消磨掉的时间。
人们想看到的画面,无非是实力碾压、激烈暴揍,最好让带入到“任冉玥”身份的人,体会到那一丝酣畅淋漓的凉爽。
就像夏天喝了一杯冰镇的酸梅子水一般,凉到骨髓。
这场无趣的独角戏,只剩尾端还未唱完,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
任冉玥见对手站在原地未曾动弹,压缩灵气施展了一道最为基础的火球术。
炙热的火球与橙红色的天空交相辉映,仿佛是那道西斜的落日掉入了凡尘,仅仅是远观,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巨大能量。
火球携带着滚烫的浪花向袁文乐而去,把急忙升起的防护罩砸出了口子,把他乌黑的发丝烫成了焦黄的模样。
“不是吧!袁文乐废物到这种程度了?连火球术都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