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凯几坛下肚,脸上有了潮意,远远看着一个半人高的酒坛,自己往这边移动,讶异道:“哈哈哈,那酒坛是成精了吗,竟然自己跑过来要送到小爷肚子里来……”
崔梦娇回头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了。
只见许若昀抱着个半人高的水坛,手上青筋突起,涨红着的脸上沁出了一层细汗,正一步一步艰难地往这边移动。
沈奕也懵了,问道:“子云兄抱着水坛做甚?练功吗?”
谁练功抱这么大一水坛啊?
崔梦娇嫌弃地睨了沈奕一眼,后者愣了一愣。
自己也没说错话,怎么感觉这丫头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
少时,母亲命人毁了父亲和大哥用来练武的兵器,他便抱着水坛练平衡来着。
没想到,许若昀这少年将军竟也懂得此法之妙。
实乃同道中人。
“子逸,再来,喝!”他顿觉心中畅快,招呼着许凯继续饮酒。
男人的友情来的就是这么随意。
许凯这时也没了方才的气焰,拿起酒坛大喝一声:“喝。”
崔梦娇背着他们翻了个白眼,恰好落入刚走过来的许若昀眼里。
他抱着水坛的手微微一松,水坛“嘭”地一声落地,地面也跟着震了一震。
喝着酒的两人险些被酒水呛死。
崔梦娇摸着心口,抬眸看向许若昀好奇问道:“公子平日在镇国公府也是这样……半夜练武的吗?”
练武?
许若昀摇了摇头,“不是姑娘让我帮忙搬这几坛子酒的吗?”
“啊?”崔梦娇一惊,垂眸看了一眼大水坛,抿了抿唇,问:“公子不会是在说笑吧,这明明就是水坛……”
说着话,她猛然抬头,看着许若昀不可置信地提起坛塞凑着坛沿一闻,霎时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当真是水坛。
可明明就按照她指的方向去的……
“姑娘你……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姑娘,姑娘要如此戏弄我?”他英气的眉毛紧皱着,脸上因薄怒而起了一层红晕,眸中满是不解地盯着崔梦娇。
崔梦娇:……
这事可真不怪她啊,她恨不得躲着他们走,又怎么会故意刁难。
“公子,您误会了!”她侧头看向只剩九个水坛的地方,作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了过去。
许若昀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还在较酒的二人。
两人似乎并未关注到此事,松了一口气,还不至于太丢脸。
他跟上崔梦娇的步伐,两人来到水坛处。
崔梦娇纤手一指,在最左侧的水坛旁便赫然摆放着三个小酒坛。
“喏,我想让公子帮忙搬的就是那三个酒坛。”她坦坦荡荡地看着许若昀,眸中没有半分戏谑。
许若昀张了张嘴,愣是没吐出半个字来。
怎么说?
说是自己眼瞎了,没看到那几个酒坛误把水坛当酒坛了?
亏他还想着沈奕怎么会让一个小丫头来搬这么大的酒坛,若今日他未来,这丫头指不定被欺负成啥样呢。
没想到,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侯爷说,公子抱着水坛练武,起初奴婢还不信呢,这样看来,公子果真是在练武。”
崔梦娇适时开口说着,走到小酒坛旁抱了一坛递给了他,“劳烦公子帮忙把这酒坛送过去了。”
她一字不提他抱错酒坛之事,许若昀脸色稍霁,接过酒坛闷声道:“不劳烦。”
说着话,还走过去把地上剩下的两坛酒都提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
崔梦娇看着他逃一般的背影,终是没忍住,忍着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