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也不是让全村人都去挖,那样早晚挖绝种了。”
“不去挖?那怎么办?”李晋好奇的看着这个不停给他带来小惊喜的二儿子。
“种!咱们村可以种植中草药,就从种地黄开始!”李向东兴致勃勃。
“爹,李家坡大队建个中草药基地如何?”
“不可能!”李晋断然拒绝,“村里的良田必须都用来种粮食,荒废一分田,老百姓的口粮就少一分,何况,交的公粮和三提五统从哪儿出呢?”
“不要你的良田,就要排水沟和两侧的田埂!”李向东早就盘算好了。
“再有不好种的田边地角,都可以。您派人去大河边上去挖地黄,然后栽到这些地方,勤浇水施肥,地黄肯定能长得快,就算没有野生地黄贵,也能卖不少钱。”
“等地黄卖了钱,老百姓们就相信您了,到时候再扩大规模,种其他的中草药,白芷、黄芩、柴胡都可以!种的多了,就可以建药材烘干房、深加工厂房,只有村里有钱了,老百姓日子才能过好。大河水满小河流,大河水少小河干啊!”
李晋听着儿子兴致勃勃的话语,神采飞扬的面容,内心一阵热流涌动。
“说的好啊!大河水满小河流,大河水少小河干!”
“这么说,您同意了?”李向东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说服他爹。
“这件事不着急,你说的就是个大概想法,我还需要和你会计大叔商量一下具体的安排。政策上如何规定,怎么划分种草药的地,谁来种,怎么算钱,这都是需要仔细考虑的。”
李晋不是李向东,经历过后世蓬勃自由的市场经济,现在这个年代,重要的是,不能违反政策。
“上面的政策未必就有这么严格,只是咱们公社,管的忒多!什么一家只能养两只鸡,十家才能养一头猪,还不能养母猪!鸡都归个人,您看哪家的鸡不都是养的肥肥大大的,伺候的跟祖宗似的,都指着鸡屁股银行赚点零花钱。您再看看那猪,一家喂一天的,谁家都不上心,猪饿的什么似的,那腰比柳枝儿都细。前几天我看改凤他娘就端着一盆清水,揪了一把野菜给猪扔食槽里了,那猪尾巴都掉了!”
李向东小嘴叭叭叭的,像机关枪一样抱怨一通。
“别胡说!”
李晋打断儿子的话,下意识的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又低声说儿子,“公社怎么制定政策轮的着你个小孩儿说三道四,以后不许和人说这些。”
虽然李晋自己也对五道河公社的政策颇有微词,但是这话不能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
“不说公社的事儿,咱就说吃猪肉的事儿,咱们公社屠宰站规定三天宰一头猪,还没宰,就被公社的头头脑脑们都预定完了,老百姓要想吃肉还得提前贿赂屠宰站的人。”
“您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嚣张吧,明明张屠夫才二十多岁,就敢让三十多岁的人喊他爷爷!”
说起吃肉来,李向东就满肚子不乐意,就像个炮仗被点着了,砰一下就爆炸了。
“这还不是公社的事儿吗!”
李晋无奈,也是服了儿子这张嘴?
话说儿子以前就知道傻皮傻玩,从来不关心这些事儿的。
现在变得懂事了,就是这张嘴,没个把门的。
李向东还不知道自己被他爹评价为没把门的嘴,一个劲儿的嘱咐他爹,“爹,你可得好好管管改凤他娘这种人,喂猪从来不上心,等分钱的时候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