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太子妃说话温柔,待底下的奴才也很和善,点到为止,没再去追究,继续问十全,“封大人上回给你留的功课,可别忘了。”
十全点头,“母妃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太子妃满意地离去。
见没下雨了,太子妃想去看看御花园里的几株牡丹,这头还没走到御花园,半途上便遇到了凌墨尘。
凌墨尘弓腰行礼,“臣见过太子妃。”
“国师免礼。”见他从皇帝的寝宫出来,太子妃问道:“国师操劳,陛下身子如何了?”
“一切都好。”凌墨尘说完忽然从袖筒内掏出一个荷包,上前递到了太子妃跟前,“昨夜臣在外,无意捡到了一个荷包。”
太子妃疑惑地接过,一瞧,荷包底下绣着个‘凌’字。
此‘凌’自然不是凌墨尘的凌。
太子妃眼皮一跳,到底是稳住了神色,“多谢国师。”
凌墨尘点头,退后两步,朝着宫外走去。
人走远了太子妃才变了脸色,“这兔崽子,竟诓骗起我来了。”
当夜姚永照着十全的吩咐,备好了酒、菜、肉,满满一箩筐,时辰一到,一行人熟门熟路地摸黑翻了墙。
半年来他走的都是后厨送菜的路线,马车停在宫外接应,还没东窗事发过。
一出来,十全便觉自己如鱼进了海,周身是劲儿,回头对姚永道:“今日我要晚些,你们不必等我。。。。。。”
话音刚落,身侧突然亮起了几盏灯。
十全一愣,脊背渐渐发寒,只见太子妃从灯光里款款走了过来,沉声问他:“赵佐凌,这是要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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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东宫灯火通明,皇孙赵佐凌跪在前,身后跟着跪倒了一片。
太子妃看着赵佐凌,脸色再无白日里的温柔,肃然问他:“皇孙说说,我该怎么处置他们。”
赵佐凌埋头,“皆为孩儿所迫,母妃要罚就罚孩儿。”
“这时候你倒知道护他们了,可你知道,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还有活路?”
赵佐凌头磕在地上,没有半句反驳,“母妃教训得是,孩儿知错。”
太子妃太了解他这副德行,认起错来比谁都快,太子便是被他这副乖巧的态度治得服服帖帖,什么都依着他。
可一旦背过身,他该混来的还是混来。
他那脑袋上的伤口,不用说也知道是在外面磕到的,“既错了,便得罚,姚永明日到本宫的永和宫殿伺候,等什么时候学会了伺候主子,什么时候再回来,其他人自己去领十个板子。”
他从小便时姚永在伺候,离不得,赵佐凌一慌,“母妃。。。。。。”
太子妃剜他一眼,“你闭嘴,今日若是遇上正殿的人,这些奴才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好好反省。”
当夜姚永便被太子妃带走了。
赵佐凌习惯了姚永在跟前伺候,突然没了人,做什么都不顺心,加之心头又牵挂十锦和务观,不知两人今日还有没有吃的,一个晚上都没睡踏实,第二日起来,眼睛底下一片乌黑,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声,也打不起精神,坐在书案后一动不动。
不久后殿外的奴才进来禀报:“殿下,太子妃挑了两位宫娥,人已到了殿内,殿下可要见见?”
这是拿他的姚永换来了两个宫娥。
“不见。”赵佐凌心烦意乱,说完便知道由不得他,不听母妃的安排,姚永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及时改口,“叫进来吧。”
话音一落,两道脚步声从外轻轻地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殿下。”
既然要见,赵佐凌从不会敷衍,抬目看向二人,两人皆是宫娥打扮,可左侧跪着的那位宫娥鬓发上戴的是一只木簪,簪头以颜料勾勒出了荷花的花瓣。
他喜欢荷花,就像是关云长一般清廉。
赵佐凌目光顿住,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微微抬首,把自己的容颜露了出来,长相倒是寻常,且肤色与十锦公子有些像,同样也是一双眼睛好看。
她低声回答:“回殿下,奴婢名叫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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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酥昨夜连唱了三场,又赚回了一些银钱,今早去买了一堆砖头。
务观进院子时,她正在茅草房底下砌灶。
务观看着跟前快成形的灶台,眼里再次露出了意外,“这又是你另一门手艺?”
倒算不上手艺,自小跟在父亲身边,沈家的灶台都是父亲砌的,她在一旁打下手,做不到像父亲那般美观,做个粗糙的完全可以。
“依葫芦画瓢,务观公子见笑了。”看了他一眼,“你回来的正好,帮我搭把手,递下砖头。”
务观不动,想起自己丹炉里还在练着的药,他闲吗,“你挺会差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