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四十六年三月
辗转十几天的时间,张简等人终于回到了丰县。可还没等货船靠岸,就远远看到海港上黑压压的站着不少人,随着船离岸边越来越近张简总算是看清了那一堆人。
有自己人认识的吴通、庄闲、水明、还有两个好像是方制和何举,这帮人都跑这来干什么?
张简带着一头雾水下了船,这些都是老熟人了一番见礼客套自然是少不了的。
吴通热情依旧的快步上前,拉住张简刚想说点虎狼之词,却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张简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如众星捧月般站在中间的那个人,此人看上去和吴越应该差不多大,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嘴角露着微笑显得彬彬有礼。
没待众人介绍,那人却先一步站出道:“在下贺弼,久闻道真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贺弼?”
张简一时有点懵,这个贺弼不会是驸马贺弼吧?
愣怔了一下张简才回过神来,急忙参拜:“拜见太守,简失礼了。”
就在张简不解众人来意之时,却不知不觉已被众人簇拥着离开了海港。
接着张简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了太守府,一进议事厅便见房间正中间挂着一幅地图,看样式画的应该是沿海图,但不得不说画的是真抽象。
众人分宾主坐定,而张简居然被安排坐在的贺弼下首,比之何举还要高。
贺弼开门见山道:“之前听庄掌柜言先生熟悉亶州,不知先生可否不吝赐教为我们试讲之?”
张简这才明白为何这些人跟个土匪似得把自己直接驾到这来了,看这架势今天要是不说点什么是走不了了。
没有办法只能苦笑着来到那张抽象海图前,张简仔细的辨认着地图最后终于是在地图外画上了一个圈。
贺弼等人围了上来,看着地图外张简画的那个圈。
“道真不是在说笑吧,这亶州竟如此之远?”
贺弼既是驸马又岂能是无才之辈,眼看张简所画之地远在辽东之侧心气已是凉了大半,可还是心有不甘的想再争取一下。
();() “道真是从何得知这亶州所在?”
“简也是偶然在吕青远吕先生处的一本书上看到的,书上详细记载着亶州之地远在辽东之侧,岛上土著身材矮小且野蛮不服王化,此绝非在下胡诌。”
贺弼背过身去不知想着什么,突然,贺弼回头一阵大笑拍着张简的肩夸赞道:“我这一时兴起险些误了大事,还好有道真提醒才不至于铸成大错。”
想透了,事也就顺了,可这贺弼未免想透的也太快了吧。
“便如道真所言既然寻访亶州不可行,那南下交州开通商路之事可否细讲?”
张简看着一脸认真的贺弼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转的太慢了,这前脚还在说亶州的事后脚怎么又拐到南下商路的事上了。
张简还未来得及与贺弼说话,只听他又低声吩咐道:“何郡丞,这南下开通商路乃是晋安商社之事,你这便与方县令和诸位掌柜到偏厅议一议,其中利弊得失一定要有一个完整的章程,待我与道真叙完话再做定夺。”
说话间何举等人领命告退,待到厅中只剩下张简,贺弼才悠然笑道:“交州地广人稀未有何聚商之业,今道真谏言欲通东南有何深意?”
深意?
张简就一直感觉这个贺驸马思想十分跳跃,自己当初也就是随口一说,毕竟比起穿洋过海去找什么亶州,连通东南可要简单现实的多,而且对于东南沿海的发展张简作为一个后来人还是有先知先觉的。
“回太守,在下只是随口一说,哪有什么深意,太守过滤了。”
“道真,你是世子的亲信门客,于我越州也是屡有功劳,大家既不是外人那也就无需顾忌。之前我却是想寻访海外之地充实越州,但是听了道真的话后却是让我顿开茅塞,不得不说还是道真你看得长远。”
“?”此时的张简一脸懵逼的看着贺弼侃侃而谈。
贺弼抬了抬手示意张简入座然后接着说道:“我越州虽有六郡之地但却是地多田少,现在江南稍安自是看不出什么,可一但战事忽起那对于缺兵少粮又兼不占地利的我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扬州乃是帝都所在世家大族繁多,荆州卫节又虎视眈眈,为今只有交州之地可图还不容易招人猜忌,更兼南海王卫盛非是嫡出势单力薄,这以通商之便布局东南却是良法。”
();() “。。。。。。。。”
张简不会想到仅仅凭自己的一句话贺弼居然能延伸出这么一大堆想法,而且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现在的张简真是不得不对这位驸马爷重新审视了,要知道自己能说出这些是因为先知先觉,可这贺弼却是自己想出来的,如此远见怪不得被卫济视为左膀右臂。
贺弼见张简没有说话而是在低头沉思,于是起身一礼:“道真既有如此良谋何不留在晋安助我一展身手,你与吴通等人也是老相识,若是能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好么,感情在这等着我呢。”张简心想自己也没干什么大事,这还成香饽饽了,在建康成阔想招揽自己,到了晋安贺弼又是如此,真是想不明白。
“太守错爱了,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又是戴罪之身怎么敢耽误太守大事。”
贺弼当然知道张简的顾虑,对于孝平之事他自然是心知肚明,杜均那种阴谋诡计在他眼中完全上不了台面,现在碍于形势卫济选择了息事宁人,可贺弼却对此嗤之以鼻,像杜均这种人就算官职再大又如何能比得上一个真正的自己人呢。
“道真无需顾虑,只要你答应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至于世子吗我此番便掠人之美啦,啊哈哈哈。”
张简笑道:“简一介布衣,太守厚爱我又怎么会拒绝,不过在下受人之托有书信要转呈吕先生,所以这临川还是要回去一趟的。”
贺弼闻言点了点头,“有始有终如此也好,我这便亲笔书信一封与你带回临川亲呈世子,以表我暂请道真之意也省得你为难,再者若是让县主知道我掠世子所爱又该责我没有规矩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