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後,張虎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以陳四兒現在的狀況,已經沒辦法再繼續這趟差事了,好在他們離開皇城並不遠,派個人送他回去也不耽誤事兒。
「不···虎,哥···」
陳四兒痛得渾身直打擺子,眼底卻充斥著濃濃的怨恨與殺意,他不能回去,否則這個仇怕是永遠都報不了了。
「回去。」
蠢貨!
鎮南侯嫡子也是他能動的?
還想報仇,別把命弄丟就不錯了。
張虎懶得跟他廢話,沉著臉不容反駁的說道。
衙差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幫他求情,若非他自己找虐,又怎麼可能落到這步田地?
作為押解流放之人的衙差,毫不誇張的說,那些人的命基本是攥在他們手裡的,畢竟,流放路上,死幾個人簡直不要太正常,可,有些人卻不是他們可以動的,比如說裴濟,他是被流放了,但他的父兄還如日中天,連負責抄家的章將軍都不得不給他幾分薄面,何況是他們?
如果沒有一定的底氣,裴濟又怎麼可能硬剛他們?直到現在他都沒看清楚這一點,他們只能說他活該了!
「兒啊,你咋樣,可好些了?」
流放隊伍里,老夫人撫著兒子的臉,別提有多心疼了。
「娘,我痛,鑽心的痛···」
只能趴著的蕭玉宏聲音嘶啞,老淚縱橫,雖然一路上有兒子們背著,可他們每走一步,幾乎都會扯動他的傷口,哪怕已經上了藥,依然痛得難以忍受。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聞言,老夫人哽咽了,兒子自小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種苦,遭過這種罪?他要是有個萬一,她這個老婆子可怎麼活啊?
果然是自己生的自己疼,蕭枳被他們氣吐血,至今昏迷不醒,她可一句關心的話都沒問過,現在輪到自己的兒子了,她的態度便截然不同了。
「該!」
不遠處,分家眾人不約而同的呸了一聲,完全不在意是否撕破臉,如果不是他們,他們又怎麼可能被全族流放?
老夫人一愣,反射性的抬,見他們全都一副恨不得活活撕了他們的模樣,當即嚇得忘記了哭泣,視線不是很自然的躲避開來,二房其餘人的反應也好不到哪裡去,特別是瀟河魏翎,哪怕不抬頭,他們也能感覺到,來自分家和魏家的雙重死亡凝視。
「夫,夫君···」
拉了拉瀟河的衣擺,魏翎嬌弱的喚道。
「有事就說!」
瀟河看都沒看他一眼,滿口的不耐煩,這種時候,誰還會在乎那點兒兒女情長?如果可以選擇,他絕對不會為了他設計坑害裴濟,特別是看到對方越發強勢,那些凶神惡煞的衙差似乎都拿他沒招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