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凛然一震,目光不善起来:“案件发生不过半日,你是从何得知!”
“案件?看来是死了人。”
他的嘴角扬起戏谑的笑容,“让我猜猜,莫非是与伱厮混一起的唐俊和等人死于非命?”
“沈兄要说什么不妨直言,景阳已涉足术士门道,不必对其遵从礼制。”夏启良皱眉道。
只见沈宝勋笑吟吟地从袖中抽出一纸契约,交予赵曜。
“还是你自己看吧。”
赵曜困惑地将纸摊开,借着府门前悬挂的走马灯,熟悉的字迹在眼前缓缓呈现——
【蟾宫立契】
卜者有言,犬子曜命带魁罡,二十受灾,琅自知寿短,恐无以照拂,特立此契,烦请上仙垂怜,以施援手。
琅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奉悉数身家以酬。
中人沈元亨
立契人赵琅、□□□
永和十四年九月廿六立
“赵兄真是气运不凡,不仅有贵人相助,还借此搭上了钦天监这条大船。可怜的唐俊和,追寻了半辈子超凡,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改日到阴司游商,定要狠狠取笑一番!”
();() 赵曜没有心思去关心,沈宝勋与唐俊和究竟有何过节。
他注视着帛纸上干涸的血渍,仿佛见到了病重垂危的老父仍旧在为不省心的儿子劳心伤神,咯血书契。
尽管与此世的便宜父亲“素未谋面”。
但这寥寥数字,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舐犊之情令人动容。
赵曜叹了口气,问道:“所以你们这是履行契约来了?”
“不错,按照约定,立契人□□□将会在你遭遇劫难时救你一命,而报酬则是赵家的所有财产。”
什么鬼,这人说话怎么还自带消音?
看着立契人处一团模糊的墨渍,赵曜眉头紧锁,这反常的表现让他第一时间想起了四季馆的惨案。
又是术士所为?
仔细回想穿越以来的所有事端,却并未从中察觉出有外人插手的迹象。
难道是穿越之前发生的?
沈宝勋道:“我受那位大人所托,特此上门取走报酬,赵兄应该没有意见吧?”
专业的事还得交由专业的人来做。
“子安,这契约可有问题?”
夏启良接过契约,匆匆阅览后,语气凝重道:“这确实是经由蟾宫术士公证过的契约,从上面呈现的炁来看,立契人的确已经履行了契约。
“此前,你询问的招财进宝神通便是出自此命途,他们掌握着有关契约、姻缘、福禄等神通,讲究在商言商,无可非议,因缘际会,有债必偿。”
他盯着那团墨渍,举棋不定道:“隐名遁姓,逆天改命,看起来像是赊刀人的手笔。。。。。。与你父亲立契之人恐怕至少是一位中三品的术士。”
闻言,赵曜心中仅剩的侥幸顿时荡然无存。
术士的命途之旅划分九个境界,命途不同,境界名称不同。
下三品为术士世界的底层,数量最多,良莠不齐。
中三品则是中流砥柱,如若是官方术士,往往会在各地担任要职,比如淮扬分署的梁司隶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上三品,夏启良并未告知,只叫他不要好高骛远。
索然无味地将契约归还,而沈宝勋依旧是那张可恶的笑脸:“赵兄可还有异议?”
也罢,打工人终究没有躺平的命,还是琢磨琢磨我的发财大计吧。。。。。。
被迫返贫的赵曜摆了摆手,目睹昔日的赵府牌匾轰然坠地,那碎裂一地的四个大字如同他碎裂的心——
“拾物自富”。
对了,还不知术士的收入怎么样。。。。。。
他随口问道:“子安,在你们钦天监上班月俸几何?”
“从司隶佐史做起的话,月俸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