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最初时刻。
甚尔问她:“你,昨晚睡的不好?”
伏黑玲子不说话,只是单纯的低着头仿佛要把头埋进餐桌里,两只筷子犹如螃蟹的两条腿在到处跑来跑去。
甚尔笑了。
最开始他是有些慌,但他左想右想,还是不觉得她不高兴的原因在他身上。
所以,这只是单纯的不高兴之后把气撒在她身上,也许是起床气。
这才是他笑出来最重要的原因。
秉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他也低头。
然后就看见对面那个原来绝不抬头的鹌鹑突然猛的将头抬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像是在控诉。
可很快,她又重新将头快速埋下。
只是手上的力度在逐渐加重。
刀叉划在餐盘上,仿佛里面不是简单的肉,而是她的敌人,她最仇恨的敌人,她切的很认真。
甚尔控制住自己险些笑出声的嘴角,脑海里浮现起昨天一起看的电视剧。
他学着里面的女主角,用鞋尖轻轻蹭对面的鞋尖。
他还记得她当时看这一段时,眼睛都直了,抓着他袖子的手也逐渐缩紧。
对面僵硬了一瞬,但没有移开脚尖。
在室内穿着的家居鞋是伏黑小姐挑的,她喜欢软绵绵还毛茸茸的可爱款鞋子。
所以很快,她的脚踝就痒了起来。
伏黑玲子偷偷抬起眼。
这一眼,正好看进对方的眼底。
她手中的叉子掉落,落在桌上,弹起来,又掉到地上。
甚尔的状态像是在准备进攻的猎豹,浑身紧绷,脸上没有笑意,可喉咙却因为猎物的存在而逐渐滑动。
她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只是留那双一点点被欲望占满的瞳孔在她的记忆里不断重放。
伏黑小姐摇摇头,这个时候她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动作幅度会不会太大这种事,她只是想自己清醒一点。
刚刚在心里说好跟他拉开距离,转头就把这事忘了怎么行?!
她想的很清楚,很明白。
然后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单手拖着腮,问她:“今天,也要我来给你抹面霜怎么样。”
这次,动喉咙的换成了她。
这种活动并不是第一次,最初怎么开始的她都记不太清了。
总之就是,最后她教了他什么是女孩子睡前和起床后的准备工作。
记忆里的那幅场景被粉紫色的薄雾覆盖着,他们两个人似乎都是刚从浴室中出来,浑身的水汽。
他的黑发上还有水珠。
到现在,她还能回忆起那双手,要比她的,更加粗粝,更加宽大,还更加热,揉在脸上时有些轻微的沙粒感,可又不至于让她感觉到疼痛。
由伏黑小姐单方面发起的冷战,仅在一个早上,宣告: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