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自由,若水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欣喜,可还是遮不住神彩飞扬。
虹儿虽然年幼单纯,还是多多少少明白了一自家姐的心思。不过她对奉直的印象确实不错,大过年的,能舍得了父母来蜀郡找姐,可见是个实心的,姑娘家也就没有多想,高高兴兴地陪着若水出门了。
俩个人装模作样地去饰铺子胡乱买了几件饰,又买了几样胭脂水粉,就借口累了来到和奉直约好的茶楼。
奉直坐在靠窗口的包间里,怕若水出门不方便,虽然约了今天来,却没有约定时辰,大清早就在这里等着,生怕错过了。
正在望穿秋水之际,若水俏生生地站在包厢门口,满面娇羞,不见了平日的明朗,洁白的狐裘越衬得她面若桃花,容光照人。奉直痴痴地看着,思慕已久,乍一见却相对无言,一时竟忘了请若水进来坐。
碌儿看着俩人的样子心里直叹,看来两人都是有情的,如果公子不顾一切带这位云姐回侯府了,到时肯定掀起轩然大波,受苦的还不是他。
“公子,请云姐进去坐吧。”
碌儿轻声提醒了一句,奉直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让坐,碌儿亲自倒上茶水,和虹儿守在门口,俩人坐下又没有话了。
半晌奉直才问了一句非常蹩脚的话:“云姐家年货都值办齐了吗?”
若水再想矜持也忍不住扑噗一声笑了,这一笑更是双眸生辉,容颜明媚。
奉直看痴了,也尴尬极了,又不知什么好了,心里想着见鬼了,自己平时大大方方的,怎么一见这位云姐就紧张的总错话。
若水忍住笑问:“于公子不打算回家过年了?”僵局终于打破了。
奉直一想自己顾不上回家过年,绕道来到蜀郡,不就是为了再见到她明媚的笑颜吗?
终于鼓起勇气:“我探访完好友,本可以直接回长安,可是想到姐恩义,日夜难忘,一心想当面一谢,所以才放弃回家过年,捎信向父母亲谢了罪,专程来向姐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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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致谢,可是若水怎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俏脸一红,含情的眸子如同夜晚的星子。
半天,才幽幽地:“公子之意,女子心下明白。只是公子只身在外过年,父母家人皆不在身边,总有不便之处,望公子保重身体,我爹爹已安排大年三十晚上在我家门前放烟花共贺乡邻,请公子到时观看,以慰思乡之情。”
奉直心下一喜,没想到大年三十晚上还能见若水一面,连忙头谢过,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羊脂玉佩:“此玉从皇家寺庙求来,请过高僧开光,护身避邪,乃我自幼佩戴,从未离身,姐若不嫌弃,请收下。大年三十晚上我一定前来观看贵府的烟花。”
若水满面羞色地接过,低头取出一个绿莹莹的翡翠玉佛:“公子千里奔波,路途艰险,没有护身之物怎行?这个玉佛乃我母亲所赐,贴身佩戴十几年,今回赠公子护身。”
俩人互赠了定情之物,奉直如获至宝,看看时间不早,若水只得告辞离去,奉直万般不舍又不能挽留,只能告诉若水他住的客栈,若有事可派人找他。
若水又羞又喜地带着虹儿回去了,因为年关大家都忙,也没人注意她神色不对,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大年三十,奉直一心等着晚上看烟花,盼着能再见若水一面,此刻时辰未到,正无聊得慌,一个厮模样的人来找他,捧上一个食盒:“的是云府家人,这是姐跟前的虹衣姐姐是公子的远亲,听长安人大年三十晚上要吃饺子,特意派人送来饺子以慰公子思乡之情,还叮嘱今晚云宅前放烟花,请公子前去观看。”
碌儿不满地嘟囔着:“什么时候我的亲戚成了公子的亲戚?”
食盒用厚棉巾捂得严严的,打开以后,饺子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香气扑鼻,象一个个洁白的兔子挤在一起,奉直满心甜蜜,却故作严肃地对碌儿:“既然是你家亲戚,看在今个是大年三十的份上,准你和本公子一起吃饺子!”
碌儿高兴极了,大年三十身处异乡,能到香喷喷的饺子,离乡之痛也不那么强烈了,看来这位云姐当真是个有情有意的,但愿她和公子好事能成。
晚上站在拥挤的人群里,他远远地看见了若水,若水也看见了他,俩人波光流转,心意暗传,却脉脉不得语,随着烟花绚烂的升空,和人群一齐欢欣着,直到结束了才恋恋不舍地各自离去。
虽然大过年的身处异乡,不能与家人团聚,奉直还是开心极了,决定过完年再见若水一面,让她千万等着自己,然后就赶回长安请父母派人来提亲。
若水开开心心地过了年,家里人以为她想通了,不再抵触定亲的事情,也都放心了,对她的管束也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