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徵打濕了棉帕,搓洗兩遍覆蓋在臉上,讓潔淨溫熱的水汽掩蓋那種?若有似無?的腥氣。
蔡東辰從舒州被貶至河東虞州,離京畿一日快馬即可達到?,實則是明貶暗升。
也正因為這樣,陛下才准了他的彈劾奏疏。
蔡東辰不止在稅制改革上與鍾尚書意見相佐,二人對儲君人選的看法都不一樣。
蔡東辰從始至終,擁護的都是六皇子。
沈徵這一次洗漱花費的時辰,比尋常多許多,沐浴完換上常服,想在庭院中走走。
往左,左邊暖玉提著燈。
往右,右邊書房裡冷煙在等著給他研墨。
高?啟泰這一步,用意明顯得拙劣。
但也正因為這樣明顯,叫他動輒得咎,暫且沒想好?如何解決更妥當。
沈轉上了繡樓,想躲個清靜。
小樓階梯吱呀吱呀地響,他恍惚想到?上一次登上來?,姜玥約他去麓湖泛舟,嬌俏身影坐在鞦韆上一盪一盪,眼裡是愉快的笑。
夜色如墨,有什?麼在視野中盈盈晃動。
沈徵轉眼去看,她如記憶一般,還坐在那個鞦韆上,雙手扶著繩結,但只是安靜地坐著,煙紫色裙擺層層疊疊,似沾了晨露的花瓣。
隔著院牆,一高?一低之間。
她溫溫柔柔地看進他眼裡,抿了抿唇,露出像是在笑,又像是放下心來?的表情,爾後輕巧地跳下來?,身影消失在前院與後院的垂花門間。
心上人安靜無?言。
他攥著憑欄,凝視著垂花門,胸臆之中憋著的一口氣慢慢舒散。無?形之中,竟有一種?被等待,被寬慰,甚至是被諒解的感覺。
第48章競拍
芙清宮偏殿的侍衛房內。
格柵窗大開,送入徐徐清風,但卷不散屋內濃重的藥膏味與血腥氣。
江汀鷺垂眸看俯臥在柔軟褥墊上的男人。
精瘦結實的後背光禿禿露著,上頭皮開肉綻的鞭傷已止住血,混雜藥膏,凝成要愈未愈的一道道暗紅痕跡。
越衡高熱剛退,迷濛間?睜眼?望見她,就要起?身見禮:「江姑娘。」
江汀鷺勉強找到他肩頭還算完好的一塊皮膚,隔著衣袖將他按回去:「阿衡別?亂動,今日我能夠出宮了,出發前,來看看你傷勢。」
「小傷,很快能養好。」
「人都起?不來了,怎麼能是小傷。」
江汀鷺有點埋怨,往身後看了一眼?,宮女守著她寸步不離,一雙警惕的眼?緊緊盯著。自上次高台,越衡被鞭笞二十,看顧她的宮女也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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