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罡毅獨坐一旁:「我怕腥。」
「那我去幫幫眼,給謝郎君打個下手。」
「鄭素容你會水嗎?別掉湖裡哭著讓我救。」
兩人吵吵鬧鬧,聲音漸遠,一同朝著謝琿去了。
繡帳這邊頓時安靜下來,只剩姜玥與嘉寧。
姜玥側頭看向她:「小嘉寧,謝郎君如何呀?
嘉寧目光躲了躲:「什麼如何?」
「當你郎君如何?」
「挺好的,就是……」
嘉寧坐在鋪了柔軟氈布的草地,靜了靜,望向湖邊幾人,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腳邊冒出來的狗尾巴草。
房罡毅已經紮起衣袍下擺,脫靴下水。
鄭素容在淺灘邊,一邊搖扇一邊指點。
謝琿猛地紮下木桿,灰溜溜地抽出,不知說了一句什麼俏皮話,話畢幾人一同暢快地笑了起來。
「謝郎君很好的,待我也和善,就是我總覺得,若我的性子像素容那樣,再活潑可愛一些,會不會與謝郎君相處得更好?我在他面前總是好緊張。」
父皇將她嫁到謝家,是存了與謝家交好的心思的。
戶部尚書年事已高,告老還鄉的摺子已經准了,即將頂替上去的就是謝琿父親。謝家在朝為官的還有兩位叔伯與幾位同輩,樹大根深,是京城舉足輕重的望族之一。
她還未出嫁,端妃娘娘就暗示她往後要孝順姑舅,不得在謝府長輩前端公主的架子。
嘉寧一想到這事,同謝琿的相處就免不了拘謹起來,總覺得自己對著的不是未來夫郎,是要逢迎的對象。
「嘉寧怎知,謝郎君就不喜歡你這樣性子的?」
姜玥坐得離她近了一些,觀察嘉寧有幾分落寞的神色,明明在她面前也是愛說笑愛撒嬌的可愛小姑娘。
「謝郎君在我面前,話沒有今日來時那麼多,就像他同素容講起與沈郎君相識的經歷那樣,很隨意輕鬆。」
「許是他借著跟素容聊天,講給你聽的呢?」
嘉寧微微一愣,湖邊鬧鬧騰騰的幾人回來。
兩位郎君躺著濕漉漉的褲腿,手裡提了好幾條鯽魚和鯉魚,肥瘦不一,最長一尾足有男子小臂長。
遠遠等候的兩個婢女迎上來接過魚去處理,又將二人引去旁邊的偏帳更換乾淨的中褲。
骨多的小魚煮湯,肥美的大魚料理乾淨,放到燒得滾燙的石鍋上煎,魚香隨著滋啦啦的油香冒出。
野食不如宮廷膳□□細,勝在鮮有野。
幾人吃飽飲足,分營帳各自小憩一番。
等到陽光和煦,春風又起,在湖邊的空草地上放紙鳶。紙鳶也是宮裡的,壽帶鳥、盤鷹、紅金魚、雙蜻蜓、紫蝴蝶……色彩鮮濃,細節精巧。
鄭素容先選了最漂亮的雙蜻蜓紙鳶,房罡毅選了盤鷹。謝琿看著還剩下的繁多樣式,笑笑:「公主與姜姑娘先挑選吧,看著花花綠綠,在我眼裡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