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路上楚骄时不时就把卫追叫到马车里,要么研墨,要么懒得看折子了就让他给自己念。
有一次卫追念着念着现楚骄没了声音,他放下折子,小心翼翼看去,就见楚骄手肘撑在几上,手支着半边侧脸,长睫低垂,已然睡去。
卫追不错眼珠地看着她。
直到窗边一缕凉风探入,吹动了窗帘上的流苏,楚骄轻轻皱了下眉,似是睡得不大安稳。
他倏地回神,想唤醒楚骄,让她去里面睡,又怕她醒了就睡不着了,楚骄睡眠很浅,戒备心也很重,他不忍心。
思量片刻,他还是怕楚骄着凉,干脆起身坐到了窗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一点风。
果然,没过一会儿楚骄的眉就松开了,呼吸也越平稳。
卫追无声松了口气,挺直腰坐久了腰酸,他干脆双手撑在双膝上,捧着脸看楚骄睡觉,又怕一直盯着她会让她察觉。
他看一会儿就欲盖弥彰地看看其他地方。
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楚骄的唇极浅极轻地弯了一下。
卫追转回来的时候她又恢复如常。
这样过了半个时辰,楚骄“适时”醒来。
她慢慢地直起身子,眨眨眼,看到卫追坐在自己身边,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卫追神色略显不自然地说:“那边冷。”
楚骄深深地看他一眼,“是么?”
卫追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像是怕楚骄不信似的,他直勾勾地盯着楚骄看,满眼写着:信我信我,信我!
楚骄心里一软,觉得他好像自己养的小狗,对他好一点就摇着尾巴一直跟着你。
罢了,何必揭穿他呢?
“那你以后就都坐这儿吧。”楚骄拿起桌上的折子扫了一眼,又合上扔到一边,顿了下说:“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孤叫人把窗缝重新糊一下。”
卫追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微泛红,“是。”
*
从陵都往寒城去,前面的路比较好走,可越往后越艰辛,大雪封山,路途崎岖,度不得不慢下来。
最后到达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了三天。
好在这三天没再下雪,楚骄的队伍一进寒城就直奔府衙而去。
没有废话,楚骄下马车后就是一道道命令,把整个寒城的大小官员都叫了过去,问责的问责,夸奖的夸奖,贪赃枉法的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搜集好了证据,来了之后直接把人下狱,当天晌午就推去菜市口斩示众,以安民心。
查抄的财物用于赈灾买粮和安置灾民。
当天下午就在城中开设了四个施粥点,东南西北各一个,先让灾民吃饱饭,再领御寒的棉衣和被褥。
底下的官员忙的晕头转向,有人抱怨说这太子实在是能折腾人,他们老骨头都要散架了,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这话好巧不巧让送饭过来的卫追听到了,他当即面色一冷,拎着食盒就挡在了两位大人身前。
突然从栏杆里翻出一个人,两个大人吓得不轻,其中一个踉跄一步,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