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大人,人市里的这些所谓贱籍之人,都是从何而来?”
望着人市里人来人往,轻笑嬉戏间犹如挑选货物般的人群,
。。。以及那些被绳索捆绑,双眼无神,毫无生气,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男女老少,吴忧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贱籍之人,古已有之,吴忧对于人市里这些贱籍之人的来历,不是太清楚的同时,也充满了抵触情绪!
虽然吴忧算不上是个纯粹的好人,也清楚在封建社会,早已有着贱籍存在。。
但从书本上看到的,与现实中亲眼所见,这种将人当成货物一般售卖的场面,那种反差感官,。。。可谓是天差地远!
虽然吴忧自知,这种贱籍在封建社会难以根除,可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戾气!
现代人接受不了的贱籍,可在古人看来,却是如此的平常,在涂节这种既得利益者看来,更是如此!
。。。否则,府内看家护院的家丁、伺候他们的仆役、丫鬟从何而来?
没有他们的谄媚卑微,他们这些高官显贵,又何来的高高在上,。。。又何来的优越感?
见吴忧眉头微皱,面色冷厉的同时,望向贱籍之人又带有一丝怜悯,。。。虽有些不以为然,
但深得为官之精髓,深研马屁之道的涂节,亦是急上官之所急,忧上官之所忧,愁上官之所愁!
只见涂节原本轻松愉悦的表情,几乎瞬间就转换成一副痛心疾之色,继而深深叹了口气:
“。。。唉,大人有所不知,这人市内的贱籍之人,可谓是来历甚广。。。
有作奸犯科,被官府打入贱籍之人。。
有实在活不下去,自愿入贱籍,卖身为奴,只求苟活之人!
有曾在某院红极一时,而年老色衰之后,被转卖至此的歌妓!m。cascoo。
也有原本在某些达官贵人家里伺候的奴仆,。。。因各种原因,被再次贩卖的!”
说着,涂节又指了指远处,端坐在棚子里,身上无绳索捆绑,穿着与气质方面,皆与其他贱籍之人,截然不同的那群人:
“。。。大人您看,那些人在一个月之前,还享受着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富贵生活!
。。。可如今,却犹如从九重天一头栽进了泥坑里!
原本被人伺候的贵人,也即将沦为伺候他人的贱籍!
男人沦为家丁或仆役,。。。女人嘛,颇有些姿色倒还好,如若能得到主人的垂青,诞下个一儿半女的,还能继续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如若年老色衰,那等待她们的,就是到死都干不完的活!”
说着,涂节又深深弯腰施了一礼,眼中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真诚:
“。。。如若不是大人,我涂节被千刀万剐,倒也谈不上冤枉,死也就死了!
可卑职的一大家子,就算不被株连九族,恐怕也要如那些人一般,坐在棚子里,被人当成畜物一般贩卖了!”
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铁,烂人也有几分情,毫无疑问,涂节就是烂人的一种,可其对家人,却还保留着几分真心!
因此,。。。对于吴忧,其既有巴结的因素,却也真有几分感激!
涂节神情的前后变化,均被面前的吴忧收入眼底,抬了抬手道:
“。。。涂大人不必如此,在下当时也就随便那么一说而已,还是感念皇上恩德吧!”
抬起身子,涂节面向皇城拱了拱手,满脸肃然道:“。。。皇上隆恩,卑职自当感恩在怀,而大人的援手之情,卑职亦自当铭记在心!”
说着,涂节话题一转,指了指身旁不远处的赖三等人,沉声道:
“。。。此人名为赖三,性格狡诈奸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谓是人牙子行业中的败类,
。。。如今这赖三居然胆大包天,敢冒犯大人,卑职这就命人将其四肢打断,替大人您出气!”
虽然站的颇远,但身为人市里的人牙子,深懂察言观色之道,见涂节对吴忧毕恭毕敬,一脸谄媚之色
而后又面色阴沉的指着自己,赖三已心知不妙,赶紧跪地磕头道:
“。。。大人饶命啊,
只要大人您放小人一马,小人手里的贱籍之人,悉数献于大人,分文不取!”
虎有虎道,蛇有蛇路,吴忧清楚,这事的起因,本就是因为心里突然出现的戾气,自己坏了规矩在先!
。。。更何况,有买才有卖,人牙子本就是靠贱籍制度养家糊口,指望他们是良善之人,根本就是个笑话!
实在没心情,也没时间与这等人纠缠的吴忧,不耐的丢下几锭银子,指了指那一家四口,:“。。。他们,本官带走了了!”
直到吴忧等人渐渐走远,赖三等人,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