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倏然叫停比赛。
二人一愣,不知道怎么回事。卫青跑上前,帮李广整理起了鞍鞯,还在马身上拍了拍。
卫青的举动弄得李广心里像被小妾揉了一拳,心想,“你小子终于知道拍我马屁了。”
但一想到“粑粑”和自己儿子,他又绷起了脸。
让李广没想到的是,卫青拍完马屁,又转身拍了拍郭解的马屁股。
这让他十分不爽,刚刚建立起的丁丁好感,瞬间没了。
“驾!”
两人同时抖动了缰绳。
一个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一个如敦敦石磨,一动没动。
一趟下来,李广踏着尘云款款而回,而郭解还在原地,肥屁股摩擦着马鞍子。
“好啊,小气李广,请高人了。”
李广一脸茫然。
“马都不听话,庄上的人不知道听不听话。”
郭解没有理会,转头盯上了卫青。
“兄弟,好手段啦,敢问姓名,家住何方?”
郭解一问,李广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我的人,你管得着吗?说吧,什么时候出来挨揍。”
“哈哈哈……”郭解的脸挤成了包子,“你这人,就是太老实,玩玩还当真了。”
“嗯?”
李广想作,身后的羽林卫跟他情绪一致。
“嗯?”
郭家庄城墙上又响起了“咔咔”声。
气氛骤然不对。所有人绷起脸,憋出了杀气。
只有一个人笑了。
刘彻。
郭家庄和前锋营再次形成默契。你不骚扰我,我不撩扯你。但这一回,李广心里踏实多了,他终于明白皇上“等”字令的深刻含义。
不仅刘彻在等,郭解也在等。但等的什么,李广不得而知,或者说根本不该他知道。
既然郭解也不敢出来应战,李广心里总算安稳了。耗着,不需要多大本事,心安便成。
说到心安,李广没想到一场滑稽的赛马,居然化解了不少他对卫青的敌意。没了仇恨,自然看人就亲切多了。
孩子调皮捣蛋是拿不上台面的事。再说了,那是秦星的孩子,也不是他卫青的。
他和秦星的矛盾,那是癌症,不能调和。更何况,到今天萨兰乌还没找到人,他对秦星以及那个调皮的秦去病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他没想到卫青在关键时刻能帮他一把。自此以后,李广再也不敢小看养马的。
真有些门道。
李广的变化,卫青看在心里。自己上司对自己放下了成见,终归是件好事。他也主动迎合李广的“秋波”,一改自己不善社交的形象,到前锋营与羽林卫打成了一片。
而且,他一次又一次地给李广汇报驯马成果,说若不是李广点化,战马成长得没那么快,如何如何。
羽林卫难得高兴一次。李广将阵前的“战况”跟刘彻做了非常严肃的汇报,刘彻憋着笑听完,奖励了羽林卫一顿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