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秋猎中断,夕阳悄然西下,大地渐渐被暮色所笼罩。金黄色的余晖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上,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在向着夜幕的降临告别。
一行人漏液行事匆匆赶回王宫,随行的太医虽然经过帮完颜煦作了简单的处理,可还是要等到宫里才能进一步诊治。
一次秋猎,君主与一位王爷同时受伤,不所谓不让人震惊。
这一夜宫里的气氛尤为紧张局促,徒单太后听闻完颜煦中箭又中毒,一时急火攻心得瞬间晕了过去。
戚芫芃在延英殿外着急地徘徊,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几乎刺进了掌心。不停地咬着下唇,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时不时地扫视着延英殿的门口。
她无法忘记他受伤的那一幕,他身上的伤痛让她心如刀绞。
看着一盆接着一盆暗红的血水被送了送了出来,她的心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时间过得特别的漫长,就算一盏茶,一刻钟就俨如是一年,三年,十年般。
虽然她喂他吃了百解丸,可他浑身触目惊心的刀伤,无法确定伤势到底有多严重,戚芫芃无法忍受这种不确定性,她需要知道他性命无忧。。
她不停地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额头。她想用这种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那么焦虑。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的思绪总是回到完颜煦的身上。
“王后娘娘,别再敲自己的脑袋了,您别这样。。。。。。”杜鹃见戚芫芃魔怔的模样,拖着哭腔说道。
“杜鹃,我想喝点水,你帮我弄点吧。”戚芫芃自顾自话,完全不理会杜鹃的话语。
杜鹃向白鹭投出一个求助的眼神,见白鹭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她才肯离去。
杜鹃去到茶室,手忙脚乱弄了一些茶水,把茶杯与茶壶往木漆托盘上一放,端起就转身出去,她一门子心思都在戚芫芃身上,低头疾走,面前有人也不看见,一冲出去便与那人撞了个满怀。
一托盘的器皿噼里啪啷砸了一地,顷刻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一大片茶水四处流淌。
杜鹃愣了一瞬,随即哇哇大哭起来,吓得面前之人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把他扶起,略带歉意地说道:“杜鹃姑娘,你。。。。。。你别哭,是我不好。”
杜鹃揉了揉泪眼,才看清眼前人,“隗狮?我。。。。。。呜。。。。。。我真没用,只会做这些,还做不好,王后还等着喝呢,呜呜。。。。。。”
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又呜呜地抽泣起来。
堂堂七尺男儿被她弄了尴在原地,抓了抓脑门,不知如何是好。
猛地一拍自己后脑勺,说道:“这样,我帮你重新弄过一些茶水吧,然后帮你送过去王后娘娘那。”
“你?你会吗?”杜鹃被这番话分散了注意力,倒是不再哭了,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人。
“说什么胡话,煮茶倒水的可难不倒我。”隗狮也不废话,转身进去了茶室。
隗狮舞刀弄枪,捉贼拿奸在行,冲茶这等事怕不是不行吧,万一把茶室弄得翻天,岂不是让王后娘娘心更烦。
念此,杜鹃匆忙也一同进了茶室。
烧水壶还在炭炉上坐热着,脑海中的场景并没有生,反而,是隗狮一脸专注的开着茶叶。
他身材魁梧,浓眉方脸,相貌威武,杜鹃从秋猎上看过此人的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坚韧决断,没想到捣鼓起茶水来也有板有眼,当真是粗中有细。
不一会儿,阵阵茶香已经飘出,隗狮把一应物什重新放好在木漆盘上,面露憨笑道:“你看,不就可以了?不用哭,重新弄就可以了。”
杜鹃吸了吸鼻子,一时不知作什么反应好,细细一瞧才现隗狮身上有一大摊水迹,定是刚才自己鲁莽倒翻茶水时溅湿的。
她抽出手绢,递给隗狮,隗狮接过手绢有些惘然,“这是作甚?”
“擦擦,偌。”杜鹃顺手一指。
隗狮顺着指尖的方向低头一看,才现自己身上湿了,憨憨一笑,就擦了起来,“没想到,你这小哭包还挺细心。”
“小。。。。。。哭包?”杜鹃秀眉一竖,刚才苦兮兮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我。。。。。。哪里是哭包啦?我是着急王后娘娘这么忧心,弄坏身子而已。”
“还说不是小哭包,之前是谁哭着喊着让我去救君主王后的。。。。。。”隗狮微微抬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你也是傻,就算你不哭求,我也责无旁贷的。”
说完他眉心一沉,叹了一口气,“这次,是我失职,竟。。。。。。竟然君主陷入危险,如今生死未卜,我实在是罪无可赦!”
杜鹃见他一脸郁闷与自责,心中有些不忍,开口宽慰道:“你也不要太自责,谁能料到敌人这么狡猾,这叫什么。。。。。。哦。。。。。。我们在明,敌人在暗!”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对对对。”杜鹃抬起手臂拍了拍隗狮的肩膀。
“还知道安慰人,没事了?那就走吧,”正要转身,隗狮脚步一滞,说了一句“等等”向杜鹃靠近了几步,伸手就探向她。
杜鹃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身躯,呼吸微滞,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脸蛋上泛着微红。
“你闭着眼睛干嘛?你看,”隗狮歪着脑袋盯着杜鹃看,“定是你来找我时,在森林中蹭到的。”
杜鹃立马抬眼,果然见隗狮的掌心上有几片树叶,刚才她就是顶着这么多树叶走来走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