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的米芾曾经表示,自己的书法不如蔡京。
据说,有一次蔡京与米芾聊天,蔡京问米芾:“当今书法什么人最好?”米芾回答说:“从唐朝晚期的柳公权之后,就得算你和你的弟弟蔡卞了。”蔡京问:“其次呢?”米芾说:“当然是我。”
现在挂在“古风斋”的这幅米芾的作品,要是真迹的话,就凭齐老爷子的眼光,也不会把它挂在这里出售了。
秦风倒是觉得这幅作品至少有三分米芾书风的意思,不过一经推敲,就会看出来这幅作品的字与字之间的连带、牵丝生硬、死板,行笔迟滞、字形上多少还是更近于蔡京的书体。
这仿者也挺有意思的,明明想仿造一幅米芾的作品,却偏偏书风近于了蔡京,而书写的内容又正好是了蔡京的诗句,还莫不如落了蔡京的款识好了,仿者的脑袋也真是被驴踢了。
秦风站在这里看这幅字,也是在等齐老爷子现身。
虽说和齐老爷子有两面之缘,但是和他老伴儿却不认识,秦风一时进退两难。
也许是自己站在这里看得太久了,齐老爷子的老伴儿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问秦风是不是想买这幅字。
秦风不觉心里一动,不如自己买下来这幅作品,也算是替亮子和齐公子解决了恩怨吧。
想到这儿,就问了这幅字卖多少钱,自己也想好了,要是要价高于自己的心理价位的话,那么也只能作罢了。
老人说,齐老吩咐了,虽然不是米芾的真迹,但是也是宋人仿的,说到底,也算是个古物,低于五千不会卖。
对于秦风来说,能看出是不是米芾的书风,却断不出作品的年代来,这要真是宋人仿的,那也该是一件比较有意思的物件了。
秦风不得不让老姚给转了五千块钱过来,老人把作品给包了起来,递到秦风的手里。
看秦风坐在书画案子边的椅子上没有离开的意思,老人就问了他还有什么需要的?秦风就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齐老今天会不会来店里,自己有点儿事要请教。
齐老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原来秦风买这幅字,许是作为相求老伴儿的人情费了。
就告诉秦风说齐老在顺子的“玉石堂”下棋,有事的话可以到那里去找他。
“玉石堂”的老板叫王中顺,有人叫他顺子,有人叫他顺哥,四十多岁,专营玉石类古玩及现代玉石品,是古玩城里象棋高手之一。
齐老爷子这人很有意思,没事就逮到顺子,死磨硬泡非得陪着自己玩几盘才作罢。
顺子就想了一个办法,只要齐老爷子找自己下棋,必须给自己拿上一盒好烟。
齐老爷子也不含糊,徒子徒孙们孝敬的好烟倒是不少,为了自己一乐,心甘情愿赔上好烟。
走进“玉石堂”,里面只有齐老爷子和顺哥两个人正分坐茶几两侧下着棋。
一看那阵势就知道齐老爷子正陷入“长考”之中,而顺哥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在那儿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走到两个人旁边,正好还有一把椅子,也没有客气就坐了下来,观看起了棋盘上的形势。
秦风的棋力虽说比不上顺哥,但是比起齐老爷子那是高了几个档次。一看棋局,就知道了齐老爷子的形势已是强弩之末。
秦风和顺哥倒是不熟,“玉石堂”也是第一次来,顺哥见秦风坐下来观看棋局,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注视着棋盘了。
外面接近三十度的高温,“玉石堂”里虽开着一个电风扇,但下棋的两个人此时都已是热得满头大汗。
顺哥还好,把上身那t恤撩起来到了腋下,露出鼓鼓的大肚囊。
而齐老爷子就惨了,黑白间杂的头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瘦削矍铄的身形,很是有了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尽管满头是汗,依然正襟威坐。
而秦风由于有了格桑花挂件的消暑功能护体,却没有了一丝的酷热难耐之感。
顺哥看齐老爷子一时也不走棋,索性念出了一句台词:杀他个干干净净!
秦风也看了半天棋局了,也终于看出了一步胜负手。
禁不住拿右手在棋盘上指了一手棋给齐老。
“高!实在是高!”
齐老爷子不由得叫出声来,虽胜之不武,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也回敬了顺哥一句“台词”。
等齐老爷子走出秦风指出的那手棋,顺哥推棋子认输了。
顺哥站起身,把座位让给秦风,意思是让秦风和齐老爷子来一盘。秦风也就没再推辞,站起身坐到了顺哥的位置,把卷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摆起了棋子。
他却现对面齐老爷子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胸前,并没有摆自己的棋子。
不由得为自己的小计谋暗自心喜了,从进了“玉石堂”开始,就在想如何向齐老爷子开口请教。
如果这个格桑花挂件果真是好东西的话,那么对于齐老爷子这个识货之人,肯定会不请自来的。
甚至自己不把这物件给他上上手,掌掌眼的话,肯定他会睡不着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