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林深处,一切都被深邃的暗影所覆盖,微风吹过,吹在树叶上沙沙摇曳,
黑暗之中,林叙风撑着剑,屹然靠在树旁,面色苍白如纸,衣衫破烂,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他目光坚毅的凝视着月光,顾不得身上数道深浅相应的伤口,只是满心忧虑如何救出初棠。
不知这般静逸了多久,林叙风忽然开口道:
“出来吧。”
听闻后,躲在草丛的男子提高了警惕,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生怕被现。
“我知道你是萧寒派的人,别藏了。”
“你再不出来,我动手了。”
林叙风知道他跟了自己一路,也知道他就是萧寒的人,今日自己这般作为,定是引起了他的怀疑,萧寒若是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反倒要失望了。
男子蹑手蹑脚钻出来,是一个身着侍卫打扮的男子,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脸颊上还带着微微胡须。
男子见他靠在树旁,身上还挂着伤,拿出怀中的金疮药,递给他:“这是殿下让我给你的。”
林叙风缓缓接下药,望着药瓶,眸色冷峻如峰:“他还信我?”
男子微微抿着唇,眼神略带斜视,沉重道:“殿下只让我跟着你,还说如果被现了,就将金疮药给你。”
林叙风目光沉了几分:“你先回去,别跟着我。”
“等我伤好之后,自会见他。”
在另一边,深邃的夜色中,银色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易白正躺卧在树枝上安静的沉睡,忽然间,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周围的夜色,云里雾里的思绪在脑海中荡漾…
“他们人呢!比武打完了?!”
想到这里,易白猛然起身,轻盈跳跃下来。
望着远处的擂台,空无一人,寂静万分,易白摸着后脑勺不明所以:“他去哪儿了?他到底打没打?”
易白叉着腰,思来想去:
“如果打了,现在应该在皇宫里。”
“如果没打,现在应该在萧寒那儿?”
“以他的武功,应该是赢了,先去皇宫找找看吧。”
皇宫内院,月光透过云层,覆盖在片片琉璃瓦上。
在宁静的长廊中,突然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两个身穿宫女服的女子出现在视线中,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刹那间,易白迅跃上屋顶,恍若无事生。
易白小心翼翼的打量她们,两位宫女好像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你知道吗?今日比武,楚宁王竟今日输给了一个庶民。”
“楚宁王那么厉害,竟会输?”
“真的,我还听说啊,这楚宁王,因输给一个庶民而不甘心,恼羞成怒在擂台上大杀特杀,此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他会这般,倒也不稀奇了,就是放在平日里,哪个稍微惹他不高兴,可都没有好下场。”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他前几日无缘无故杀了一位宫女。”
“早就听闻楚宁王从不怜香惜玉,这男人跟女人在他眼里根本就没区别。”
“还是楚昭王比较好,又温柔,又优雅,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极好。”
“是啊。”
眼看两位宫女越走越远,听到这儿,易白心中隐隐不安,莫非他出事了?
易白急慌慌的在皇宫内院到处乱窜,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偶然间,看到前面有个寝宫把守极其森严,灯火却通明。
易白飞到另一处偏处,跃上屋顶,再从空中跃在那座寝宫屋顶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游刃有余,即使四周层层把守,也未惊动一人。
易白小心翼翼的将瓦片掀起一条缝隙,透着缝隙看过去,寝宫内烛光通明,老皇帝正躺在榻上,一副病重的面容,无精打采。
萧洵竟然也在这儿,在他旁边为他施针。
皇上喘着凝重的气息道:“那人走后,你还有没有派人追杀他?”
“没有。”萧洵低沉道。
萧洵当时怕极了棠儿的生命安危,当时哪里还顾得上派人去杀他。但是总有一天,他必死。
“他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回来了,那便是郡马爷。”
皇上此话一出口,眼见萧洵脸色又要变了,立即接着说道:“如果不来,那就让他彻底别来。”
“剩下的,处理好民心民意。”
萧洵抿了抿唇角,漆黑如深潭的眼底掠过一丝森寒。
“父皇,儿臣会「处理」好的。”
萧洵缓缓收起了银针,“父皇,您按时喝药,儿臣从明日起每天会过来一趟。”
皇上拧起一张脸:“你那个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