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戈知道自己闖了禍,心虛:「下次不會了。」
「啪」!
又是一聲。
容戈差點跳起來。
宋頌大罵:「還有下次?」
「沒有了!保證沒有下次!」
宋頌氣得腦殼疼,她有氣無力扶著柱子:「老師怎麼教你的?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今日若是把命搭進去,你想過後果沒有?」
容戈垂著頭,仿佛一隻垂頭喪氣的大狗:「你放心,沒有下次,我知道錯了。」
宋頌看他這樣就想起這太子爺剛開始訓練的時候,那叫一個嬌氣!撒潑哭鬧手段百出!簡直像個市井無賴,不知壓著打磨了多久,才能有現在這般耐力。
這樣一想,頓覺得如今這番好歹長進許多,終於沒那麼氣了。
罷了罷了,慢慢來。
「晚泊送他回去,小心行事。」
江晚泊道了聲是。
他今晚亦比較沉默,不過他一向不多話,是以宋頌也沒發覺異常。
只是,他們快走到門口時,宋頌突然想到什麼,道:「稍等一下。」
二人詢問地看她。
宋頌指了指江晚泊腰間懸著的玉佩:「這玉佩給我吧,如今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江晚泊怔了下,垂下眼瞼,緩緩伸出手解了下來,放到宋頌伸出的手上:「主子要把它送給太子嗎?」
宋頌詫異:「為什麼要送給太子?」
江晚泊眼睛裡笑容閃過:「只是好奇罷了,主子的玉佩自當還給主子。」
「行了,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說罷,朝倆人揮了揮手,便從後門出去了。
她走後,容戈深深看了一眼江晚泊:「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喜歡她是不會有結果的。」
江晚泊嗤笑一聲:「你說笑了。」
容戈也笑,不復宋頌面前耿直衝撞,卻是內斂深沉。
夕陽從院牆斜映下來,將酒樓照成了煙霞色,如夢似幻。
兩個年輕人的影子從院門一直拉到院裡,又細又長,一晃一動,漸漸遠去。
*
宋頌沿著吆喝聲此起彼伏的小巷前行。
巷子裡有家磨香油的老店,香味兒飄得整條巷子都是,沿街叫賣的、挑擔子走街串巷的、推著手推車的,人來人往,熱鬧極了。
一直走到盡頭,方看見一家掛著金底黑字招牌、上書「舊書鋪」三個粗獷大字的店。
這家店相當霸道,足足占了巷尾半條街。
書鋪門口有黑臉壯漢把守,有那手腳不規矩的,想要趁機作亂的,都被壯漢一隻手拎著扔到了街上。
此時,店裡人頭攢動,擠得水泄不通。
「哈哈哈哈哈我買到了!」
「唉!賣完了!沒搶到!」
「老闆,明日能抄多少本?」
「三百本?哎呀,不夠不夠!怕是到時又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