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声音低哑:“别听他瞎说。”
暧昧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陌生的感觉。◎
许湄看过几本言情小说,明白过来肖哲的话是什么意思,脸颊顿时变得通红。
她心里怪肖哲,干嘛突然跑出来说荤话,还是在她和林雾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冬天的晚上很冷,吹的是冷风,无端让人感觉迎面吹过来的风是热的,弄得人脸红耳燥,连头都不敢抬。
许湄抱着怀里的笔记本,踩上地上梧桐树的影子,加快脚步:“快走吧,赵晨还在学校门口等我一块回家。”
这里的气氛太暧昧了,似有暗潮涌动,她的心思有些浮动,这种感觉太容易让人悸动,又太陌生,她下意识地想逃。
林雾揉了下自己的后脖颈,抬眸看着女孩因为羞涩而略显慌乱的背影,抬起一双长腿跟了上去,抓了下她背在后面的书包,声音吊儿郎当地欺负她:“跑什么?”
“没跑,”许湄边走边说道,“是你走得太慢了,五大爷!”
林雾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雅号,拜她所赐。
主干道一侧的一个路灯坏了,这一片的光线尤其昏暗,连地上的影子都变得模糊,月光从树枝缝隙里落下来,将两人笼罩其中。
许湄正走着,背包突然被一股大力往后面拉了一下,她没站稳,整个人差点跌在他怀里。
她惊魂未定地站稳,转过身,抬头瞪着眼前的男生,正要骂人,看见一双如同深渊银河般璀璨又深邃的眼睛。
他那双眼睛天生含情,这么盯着人看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自己被他深深爱着的错觉。
许湄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忘了自己本来想骂他什么的了,在心里换了个骂法,骂他是风流至极的流氓相。
林雾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垂眸看着许湄,声音在夜色中低沉磁性:“别气了。”
夜晚的校园阿静得没有人声,一丁点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许湄感觉到林雾落在她耳侧的呼吸声。
大约是因为远处吹来了风,他的呼吸声显得有些急促,温热灼人。
不同于他平时那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懒懒散散的模样,此时的他格外执着,目光强势地盯着她的眼睛,非问她要一个答案不可。
许湄抱了抱怀里的笔记本,做人应该知足,应该讲道理。
她已经有了比蝴蝶结发绳更好的东西了,就更不应该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气了,不然就太作太矫情了。
许湄抬眸迎着男生强势固执的目光,声音莫名发软:“我不生气了,也不会不理你了,行了吧。”
女孩头发上的玫瑰香涌进鼻腔,甜甜软软,犹如一片柔光春水,林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嗯。”
他垂眸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她有着月光般柔软的皮肤、樱桃般莹润红润的嘴唇。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突然很想知道这颗小樱桃是不是跟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林雾把手插在校服外套口袋里,不远不近地跟在许湄身侧,继续往学校大门走。
许湄因为心情有点慌乱,走路走得有点急,口袋里的蝴蝶结发绳不小心掉了下来。
她赶忙蹲下来,准备捡起来藏好,没想到林雾的眼睛这么毒,一眼就看见了,先她一步捡了起来:“这只蝴蝶结不是我拿的奖品吗,你去垃圾桶那边捡垃圾去了?”
“你才去捡垃圾了,”许湄当场被抓包,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地辩解道,“这个,这个跟你那个不一样,这是我自己的。”
说完抬起手去抢林雾手上的蝴蝶结,没想到对方那么坏,故意伸长手臂,举高,不让她拿。
他的个子太高了,她只好跳起来抢,他不想还给他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抢到的。
林雾盯着手上的发绳看了看,挑了下唇,似笑非笑:“骗鬼呢,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他垂眸盯着她:“这两天跟我闹别扭,生气,不理我,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你问我要,我没给。”
许湄被说中心事,自然是不肯承认的:“不是!”
说完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趁他吃痛的时候,顺势把他手上的蝴蝶结发绳抢走了:“那是你的东西,你爱送谁送谁,那是你的自由,我可没有道理生气!”
林雾低声笑了一下,唇角和眉眼弯着,一双眼睛像极深也极亮的夜空,盛着恍然大悟的喜悦。
他这个人情绪很淡,脸上很少笑得这么生动,像春暖花开前湖面上融化的薄冰,春风一吹,一圈圈涟漪摇摇晃晃地荡漾开来。
许湄满脸羞耻地把发绳装进口袋里:“我就是随便买的,不过恰好跟你那根是同款罢了。”
“我也没有特别喜欢,我就是随便买的,一次都没戴过,不喜欢!”
说完,低着头跑了。
林雾没有追上去,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走着,一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一个叫“暴躁的大猩猩”的好友聊天界面,低头打字。
“舅。”
林舅舅很快回道:“催什么,定做的珠宝首饰哪有这么快的。”
林雾打字:“急。”
林舅舅:“你要的那些钻石都得从南非进口,再加上切割、镶嵌,做成成品,至少也得等两个月。”
林雾发了个红包过去:“加急。”
林舅舅领完红包,气得想骂人:“十块钱还想加急?”
林雾又发了个五块钱的,林舅舅:“成交!”
许湄跑到学校门口,看见赵晨站在路边,秦嘉妮已经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