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賀星苒搖搖頭,推開車門下車,「還是我開車吧。」
傷成這個樣子還開車長期保持一個坐姿、又不敢靠在椅背上,會更加難受。
換好位置,賀星苒調整座椅高度和位置,適應了下越野車和suv的區別,緩緩將車開出車庫,直奔醫院,讓醫生簡單處理了下傷口。
坐回車上後,賀星苒看著被扔在後排的、昨天才剛剛在醫院買過的貼膏和藥水,內心一陣沉默。
靳嶼還挺倒霉的,兩天負傷兩次。
又想到受傷跟自己有關,賀星苒攥了攥方向盤,有些愧疚地小聲詢問:「我現在先送你回家?」
上過藥後,靳嶼似乎好了不少,雖然沒有靠著副駕椅背,但坐姿重變得松松垮垮,眼皮半耷拉著,不耐煩似的。
聞言,淡淡道:「不回。」
賀星苒愣了一下:「嗯?」
靳嶼抬手揉了揉眉骨,面不改色道:「被趕出來了。」
賀星苒持續發愣:「?」
他好整以暇地轉過身來,墨黑色的眼睛與她四目相對:「外公讓我好好反思反思。」
錢玉書雖然退役多年,但仍舊是軍人做派。
對靳嶼平日裡是百分百滿意,但靳嶼在婚姻大事上自作主張、不向家裡匯報、不走正規流程的行為著實激怒了他。
靳嶼挨打那會兒,老媽錢衛平還在旁邊替錢玉書揣著效救心丸來著。
錢老欣賞靳嶼勇敢、擁有自我意識,遇事淡定且有拼勁兒。
當然,如此擁有自我意識且遇事淡定的靳嶼當然也不會反思的。
賀星苒就不自覺反思了一下,然後頗有為難地問:「那你還有別的房子嗎?」
靳嶼斬釘截鐵:「裝修。」
「就一套?」
不符合他的經濟水平。
靳嶼默了默:「都在裝修。」
「好吧,」再三思考之下,賀星苒做出決定,「那你去我家住?」
靳嶼猶豫了下,並不是很願意地點頭:「那也成吧。」
「……」
看著像被強迫了似的。
只是一想到他後背密密麻麻的鞭痕,賀星苒那點小情緒也就消失不見。
靳嶼現在需要休息,也需要被人照顧,但還沒到不能自理的地步,住院請護工又有點小題大做。
賀星苒在心裡盤算了下,這些天的工作可以在家完成,就當報答剛才在家裡幫忙結解圍,她這些天親力親為,照顧他一下吧。
趁著紅燈,她悄悄打量一下靳嶼,估摸照顧他的工作量。
本來閉目養神的大少爺忽然睜開眼,目光在空氣里短兵相接。
「……」
沉默。
賀星苒連忙掛擋,轉過頭,端正握好方向盤,目視前方。
身旁,靳嶼輕飄飄開口:「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