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因许之泓的归来而其乐融融,而皇宫,还有另外一人,为了许静姝的及笄礼而忙碌。
“嬷嬷,陛下那边还是没有回应吗?”皇宫里,富丽华美的庆安殿中,一名身着华贵宫装的中年女子,正在对镜梳妆。
身后,一名年轻的宫女轻轻的用蓖子为她通着头。
听到她问话,旁边垂站着的老嬷嬷忙上前回话,“回娘娘的话,陛下身边的李总管说,陛下近日忙于政事,恐不便前来。”
中年女子听完,嘲讽的一笑,“着人再去请。”
“是。”老嬷嬷应声退下。
“都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静静。”中年女子挥了挥手。
所有人应声退下。
过了一会儿,另一名老嬷嬷端着茶盘进来,看她呆,倒了杯茶水轻轻放到手边,拿起一旁的蓖子,继续帮她蓖头。
“娘娘,您又是何苦呢?”老嬷嬷劝慰着,“陛下不愿见您,自是知道您所求,既然陛下不愿应,那……”
“嬷嬷,这些年我过的如何,你是知道的,我帮不了那孩子许多,能做的唯有这些,左不过他恼了我,可那又如何?他不来,我也得些清静。”中年女子平静的说。
这名中年女子便是沈氏之女,也是沈清筠的亲姑姑安妃娘娘,因着年纪相差不大,沈清筠小时候也算是她带大的,两人关系极好,而此时她身边的嬷嬷,是她的奶嬷嬷,周氏。
“嬷嬷,你看,我已经老了。”安妃娘娘伸手摸了摸眼角的皱纹,叹息道。
周嬷嬷心里也不好过,强笑着说,“娘娘说什么胡话呢,你一点儿都不老。”
“怎么会不老呢,在这四方的囚笼里,蹉跎了多少岁月。”安妃轻叹。
周嬷嬷忙开口,“娘娘可切莫再说这些话了,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好。”
安妃娘娘转身轻按住了周嬷嬷的手,“罢了,嬷嬷,歇着吧,我想躺一会儿。”
周嬷嬷轻声应了,扶着她起身,躺在窗前的贵妃榻上。
周嬷嬷拿了薄毯轻轻给她盖在腰上,脱去华丽的繁复的妃子宫装,穿着日常宫装,安妃瘦的肉眼可见,脸上没有多余的肉,连腰身也瘦的几不能一握。
周嬷嬷暗暗抹着泪,从进了这宫门,自家姑娘再也没有开心过,不争宠,不出门,她把自己锁在了这四方院中,也就每年除夕宫宴,见着沈清筠时才会多几分精神气儿。
半开的窗户外面,是一株高大的合欢树,此时树叶已是墨绿,时不时伴着风轻轻飘落几片。
“嬷嬷,你看,那树都那么高了。”安妃感慨的说道,“都说十年育树,这树都过了两个十年有余了。”
周嬷嬷抬头,看着那棵高大的合欢树,这还是安妃刚进宫的时候亲手栽种的呢!
其实,安妃当初也曾受宠,只是,顾及她的母家,安妃纵然再漂亮,再可人,也终究融不化帝王心中的那块寒冰。
若是要认真比喻安妃在盛文帝心中的地位,那就是许是曾经心动过,可帝王多情,最终也只是一枚制衡其母族的棋子罢了。
安妃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儿,所以她从不争宠,因为,帝王得宠爱,从来关乎利益。
而她,也不屑。
只是,安妃明白,她好好活着,虽不能让帝王放下对沈家的多疑,却可以让安抚帝王得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