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过惯了千金大小姐的日子,她语气里带着一股颐指气使的味道。
司南轻挑眉梢,缓缓地回过头去。“楚曜是在这个破学校里读书吧?”唐玲又问:“能帮我把礼物交给他么?我可以给你跑路费。
司南抱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怎么不自己给他?”“我能怎么办,死老头子不放我进去。”
唐玲咬了咬牙,瞪了门卫大叔一眼。见不说话,她又接着抱怨道:“这么破烂的学校,录取分数线却高得吓人。可惜我的成绩稍微差了那么一点,不然就能跟楚曜在一起读书了。”
司南的好奇心瞬间被她勾了起来:“你考了多少分?”
“二百五十啊。”唐玲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司南差点没憋住笑。
录取分数线六百五十,她考了二百五十,的确只差了一点点呢。
唐玲向来会察言观色,看清司南顾潋眼底的鄙夷时,不屑地轻扯嘴角:“成绩不好又怎么样?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儿,将来要继承百万家产的,你呢?有什么值得骄傲?”
这声爸爸叫得亲热得很,连亲爸都没有过这种待遇。司南顾激不置可否,只是向她伸出手去:“把礼物给我吧,我帮你转交给楚曜。”
唐玲没有多想,把礼物盒子从铁门的缝隙里塞进去。谁知司南接过后,竟是直接将盒子打开了。“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给楚曜的!”
唐玲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地吼道。完全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看着盒子里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小饼干,伸手拿起一块。
然后在唐玲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之中,放进嘴里品尝。“你这个穷鬼,怎么敢动我的东西!”
唐玲喊得嗓子都快哑了,眼神像是在毒药里浸泡过一般,恶狠狠地瞪着:“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可无论她怎么喊,司南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一边吃着小饼干,一边往宿舍楼上走去。
小饼干又酥又脆,上面裹了厚厚一层巧克力,还细细地撒上雪白的椰蓉,虽然甜了些,但吃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腻。
到了楼上还剩两个,大方分给了隔壁的小胖子。跟他聊了会日常,天慢慢地暗了下去,乌云压顶,看上去像是要下雨。
“嘤嘤嘤,”小胖子望着黑压压的云层,满面愁容地抱住自己的胸口:“不会打雷吧?妈妈我好害怕。”
司南被他恶心得午饭都快吐出来了,回到寝室里时,现楚曜也在望着天空,表情不怎么好看。
“你也怕打雷么?”司南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此言一出,楚曜抿着薄薄的唇瓣,眼神像是要将捅成个筛子:“信不信我揍你?”别人见了他这个样子,怕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可司南见惯了大风大浪,心情颇好地在床边坐下,哼起小曲儿。
晚上十一点,学校准时熄灯。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天空响起一声雷鸣,刹那间将整个寝室照得通亮惨白。
瓢泼大雨随之而来,狂风拍打着门窗,出沉闷的声响。把寝室里唯一的桌子搬到中间,放上买来的小台灯。
灯光是暖色调的,稍微冲淡了一些诡异的气氛。寒风啸啸,楚曜从被窝中探出头来,头乱糟糟的,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你去拉一下窗帘”明明他的床离窗户不远,却不愿意自己动手。果然是怕鬼吧。
司南充分挥演技,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讲道:“不行,万一我起来的时候,有手从床底下伸出来抓住我的脚怎么办?”
黑夜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将光芒吞噬殆尽。楚曜本就有些喘不过气,偏偏司南还在旁边讲鬼故事。心底最深处的阴影,一遍一遍浮上脑海。
楚曜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支起身子。然而司南的动作更快,火跑过去,先他一步拉上窗帘,挡住了外面的狂风骤雨。
再一道惊雷劈下,司南顺势坐到楚曜的床上,装出瑟瑟抖的样子。
这回楚曜没有赶他,甚至分了一半的被子给他。
两人并肩而坐,本就不大的床变得格外拥挤。屋外雷雨声慢慢歇了,万籁俱寂间,楚曜忽然开口:“你说句话吧。”
司南侧头看他,一时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来缓解尴尬,便随口一说:“今天天气很好啊。”
楚曜:“……”于是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司南恨不得咬断舌头,于是又换了个话题:“隔壁小胖子说你嫖娼赌博,无恶不作,专门坑害良家妇女。”
微暗的灯光中,楚曜抬起了头,半阖那双漂亮的眼眸,缓缓道:“我会让他后悔的。”
司南嘴角疯狂抽搐。天地良心,他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并不想谋害小胖子啊。
他默默地捂住脸,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间偷看楚曜的表情。见他不再磨牙后,才又问道:“你跟唐玲很熟么?”
“是挺熟的。”楚曜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表情阴沉得像是能够滴出水来:“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努力学习,考上了这个她考不上的学校。”
司南把笑声咽进了喉咙里。人家都是为了爱人考最好的学校,楚曜却是为了躲人,跟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