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官员点头:“正是。咸阳邪祟横行,纪博士以己之私,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竟以文替妖孽开脱,信口胡诌。”
“……大哥,我请问呢?!你说碎尸案是妖做的,你的证据又在哪里?!”
“臣既然上奏,自然有证据。”那名官员煞有其事,纪子昂轻“呵”一声,双手环胸,显然觉得对方才是信口胡说。
“众所周知,事在人为。大秦在陛下英明的治理下,廷尉狱一向办案迅速,若不是妖孽所为,那碎尸案怎么可能至今毫无线索,一直久久未破?”
林月华这时出声道:“雁过留痕。妖孽也好,是人也罢,大秦定罪讲究的是证据,如果没有直接证据,断然臆定,你和诽谤有何区别?”
又有一官员上前上奏:“死者的躯干头颅,可都是在诸位面前发现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倘若诸位,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喂!先前还不在讨论我们玩忽职守吗?为什么现在就直接把我们做实了邪祟啊?”纪子昂叉腰,气道:“你们蛮不讲理!”
姚以晴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看不出来吗?这些人就是想除掉我们。”
“姚博士所言不妥。”那名官员朝上方一拱手,表面恭敬道:“我等都是为了大秦,大秦有妖,自除之。”
唐慈眉目一拧:老毕登!你才是妖!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就该有血光之灾,你吃方便面必定没有调料包,出门必踩狗屎,鸟屎必从天降!你屎到临头了你!
纪子昂一乐,总觉得这一炮连环输出有些似曾相识,但此时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纪子昂面色凶恶,瞪着对方,试图用自己的气势吓退对方。
谁成想那名官员像是没听到一般,指着唐慈,向嬴政控诉道:“陛下,此子诅咒之语信手拈来,必是妖孽无疑,应火焚成灰啊陛下——!”
语调凄婉地转了个调,纪子昂无语,“嘿!你这老头,还真难不倒你是吧?”
唐慈提笔,密密麻麻写了一大段,还没举牌,宴温书听了半响,默默提出疑问:“所以唐慈玩忽职守、结党营私,纪子昂滥用私权,这两件事情和妖孽有什么等式关系?”
他怎么想,这个式子都不成立啊?
似乎是宴温书一语惊醒梦中人,陆续有人出列上奏。
“臣要奏林博士言语不当!”
“臣要奏宴博士私自在屋内研制巫药!意图谋害陛下!”
“臣要奏姚博士以人试药,有违人伦!”
“陛下——”
“陛下……”
“够了!”嬴政冷声呵止,“你们当朕的章台殿是什么地方?市集吗?如同泼妇一般成何体统?!”
众人都歇了声息,默默垂首,李斯适时上前出声:“陛下息怒,流言骇人,诸位一时乱了分寸也是情理之中。”
众人一听李斯这明显偏向他们的言论,瞬间又抬起了头,在听到李斯后半句话后,又默默埋下头。
“只不过,流言始终是流言,无凭无据,诸位大人将流言强压到天台山诸位身上,确与诽谤无疑,属实不妥。”
李斯此番言论完全偏向了各位大学生,嬴政视线一一扫过下方的后脑勺,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几人,几人的头在威势下越发沉重。
半响,嬴政抬手拿起一旁早就备好的奏书,不紧不慢地打开,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弥漫开来。
“秦始皇元年八月十一,唐慈闭门不出,申时唤考工元老入房,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两个时辰后,方散。”
“唐慈,可有此事?”
唐慈出列,默默把一页的骂词揉成团扔到前方的脑袋上,才解释道:在讨论图纸。
嬴政微微挑眉,又拿起一个奏书,念道:“秦始皇元年八月十五,唐慈前往大秦报社,与纪子昂、姚以晴、宴温书、林月华相会,酉时一同返往政家苑。”
嬴政每念一个人名,大学生就默默出列,嬴政看着下方的五人,抬了抬手中的奏书,白纸簌簌作响。
“这也是研究图纸?”
当然不是。
那时候几人正发现赵高派人监视他们,所以围在一起骂赵高,唐慈正要提笔,林月华率先出声,回答得体:“探讨大秦人才。”
嬴政:“九月二日?”
“钻研大秦技术。”研究怎么收拾赵高。
“九月二十?”
“展望大秦美好未来。”幻想赵高的各种死法。
嬴政自然是知道大学生的尿性,换句话说,他们讨论的结果没少给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