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聲線清磁,不急不緩,殷姝稍愣,視線隨著他的大掌移動。
食指間的白玉扳指隨著其主人的動作,在日光下映出透潤的薄光。
殷姝不明所以,卻能察覺自己意識漸失……
寒風驟起,在外侯著的白面老宦官見自家主子彎身出來,連迎了上來。
「殿下。」
內里躺得「不省人事」的小太監映入眼帘,劉德全吃驚之餘連移開視線,兢兢上前為自家主子披上雪白狐毛大氅。
「殿下,方才追上來的西廠閹賊都處理乾淨了。這小閹人……」
主子親手將其弄暈了,是帶回去還是就地……
姜宴卿面上含著笑,可那雙眸子卻如寒潭陰鬱。
「殷不雪費盡心思的藏人,藏的竟是自己至親兄弟。」
劉德全被自家主子這話驚得眼皮直跳,怪不得東廠提督遮遮掩掩多年,任誰也窺不得一點兒風聲,沒想到,藏的竟是,竟是自己的——
垂慌措間,卻是不經瞧見那雪白錦衫下擺著一道黑印,縱使歷經多年風雨,也不能端得氣定神閒了。
「殿下這!這!」
劉德全心中苦澀,不知該如何是好,咚的一聲直跪了下去,掏出潔布急慌忙地擦拭著。
「行了。」
姜宴卿睨了一眼伏在身側顫顫巍巍的老宦官,「起來吧。」
劉德全如蒙大赦,連撲哧爬了起來。
抬眼怯怯一看,卻見自家主子眸里藏著少有的愉悅。
愉悅?
正思緒游離,便聞一道極低沉的嗓音,「將人帶回去。」
「是。不過殿下……」
劉德全囁喏著,又極為妥當道,「此人雖為殷不雪的兄弟,但如此膽大包天冒犯了您,可需老奴懲戒……」
「惡虎毒獠難拔,你可知如何攫執?」
姜宴卿唇角戲謔,長指捻著雲白袖袍,又慢條斯理撣了撣其間看不見的痕跡。
劉德全反應了片刻,幡然大悟:「老奴恭賀殿下!」
而今人已在手裡,便是以蚓投魚!
「此外,」
聚攏的雨珠自車檐無聲滴落,男子薄唇微勾,吩咐道:「再添把火,他對孤的信任還差了三分。」
「……是。」
*
春寒料峭,淅瀝的雨自檐上落連成一串的滴答聲。
屋內明燈輝映,殷姝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馬車一路勞頓,又被顛簸著抬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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