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盈本要去院中折两枝花摆在房中,不想碰上了徐府的人,是徐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香茗。
香盈刚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香茗便冲进去了,哭诉着寻人,“姑娘,您快跟奴婢回府吧,表少爷宿醉被冻死在巷子里,夫人一听任便晕过去了。”
徐映晚瞥了香茗一眼,不解道:“香茗姐姐你糊涂了吗?我表哥在国子监读书,住在奚阁老府上,平素滴酒不沾,怎么会宿醉被冻死?”
香茗急道:“是宁忱少爷!”
徐映晚没做声,她被香盈扶着起身,少顷柔声道:“香茗,我表哥叫宁迟。”
香茗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应了一句是。
徐映晚眼中露出担忧,道:“母亲病了,香茗姐姐还不快备车回府。”
香茗笑容勉强,道:“那姑娘先收拾行装,奴婢在外头候着。”
徐映晚嗯了一声,待香茗退出,徐映晚转身坐在椅上,铺开纸道:“香盈,磨墨。”
香盈动作麻利,徐映晚落笔时香盈问:“姑娘要给谁写信?”
徐映晚道:“给表哥,舅舅一家不在京中,宁忱之事只怕会牵连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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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一下早朝,便来了重华宫。
她坐在重华殿等人,绛河为她拿了大氅沏茶,道:“姑娘来时,殿下正在后院练剑,烦请二姑娘等上一阵,殿下更衣完便来见二姑娘。”
“绛河姑姑,长姐交代给我的事,我没做成。”
沈姝还穿着官服,绯袍上绣着虎豹绣纹,刚进来时还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小狮子,这会儿耷拉下耳朵等长姐教训,没半点沈小将军的气势。
沈翎玉一进门便听见这话,笑道:“我又不会骂你,垂头丧气的做什么?”
沈姝道:“长姐,他昨夜已经答应松口,我一时疏忽,才叫人死了。”
沈姝没提银翘,昨日等她回到院子,寻了守在外头的婢女来问,她说银翘早已睡下,院子里没有人再出去。
如此,传话的便另有其人,此人还知道银翘与自己的关系……
“近来牵扯徐家的事不止这一桩,徐家如今已呈倾颓之势,有这么一个现成的靶子,任谁都想把自己手中的脏东西扔出去。”沈翎玉坐下道:“你不必多想,方淮已死,但这条路没断。”
沈姝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这是她紧张时才有的小动作,道:“长姐可还有需要我做的?”
“是有一件。”沈翎玉道:“泱泱落水我查出些眉目,你回去同沈孀说一声,年后我要见她。”
“与沈孀有关?”沈姝嚯的站起身,脑子乱糟糟的,“长姐,父亲平日从不亏待二房,沈孀也从未逾矩过,我不明白,她害泱泱能有什么好处?”
“她跟着祖母长大,脾气秉性也随了祖母,自然不会做损害沈氏一族的事。”沈翎玉抬手将沈姝按回到椅子上,“你回去只告诉沈孀我要见她便好,你们总归是常见,闹僵了不好。”
“是。”
沈姝看着窗外如絮飞雪,心中并不好受,二房的妹妹虽说不如沈忆亲近,但沈姝对沈孀的疼爱也不少半分,沈孀不似沈忆爱闹腾,平日喜爱读书习字,上好的字帖沈姝年年为她寻来,出门在外也会惦记她不受父母疼爱,隔三差五便写信回家向母亲询问其近况,诸如此般的事数不胜数。
沈翎玉扣动茶盖,问道:“姝儿,银翘可知道方淮已死的消息?”
沈姝收回思绪,如实道:“银翘昨日梦魇,许是兄妹之间心有灵犀,我怕她生病,没同她讲。”
沈翎玉留意着沈姝的表情,缓缓点头道:“也好。”
沈姝没留太久,临近年节,将士们都惦念家人,近来浮躁得很,沈姝常坐镇军中,怕他们起乱。
沈姝离开后,沈翎玉坐在椅上呆,绛河说话也听不见。
不多时,沈翎玉忽地问:“戚负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