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冷就是冷,焉是能忍就忍得住的。可眼下别无良法,忍不住也要忍住,因此二妖强忍寒意,跟着窦宝一步步踩着冰雪往前走。
窦宝每走出一步,心里面就咯噔一下,他担心虎姑婆没死,万一一个没留神,正好跟老妖婆子撞一块儿,岂不是糟糕。老妖婆子倘能顾念爷孙情,看在他喊过百遍姥姥的份上,若能高高手不为难他倒也罢了。可万一老妖婆不念旧情,那可就麻烦大了。
过了冰河,往前走便是冰灵堡了。窦宝越不敢迈步,但不迈步又偏偏非得迈步,耽误的越久,体内的毒酒挥的毒性越久越烈,到时候火焚五脏,痛苦难当,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啊呀!”
窦宝躲在一块冰石之后,心中暗道不好。
那面垮塌的冰墙,并未得到修补,巨大的碎冰散落一地,犹如平地堆起的一座冰山。
朝四外仔细打量,不见一个冰人的身影。
侧耳静听,也不见有半点人生。
冰灵堡如同一座死城,叫窦宝不由得心底毛。
照此看来,事情不妙。倘若此地仍是水晶仙子坐镇,那么一定会借助法力将冰墙复原,毕竟这是阻挡外敌的坚实硬盾,绝对不会弃之不顾。
再者,四外不见冰人,也听不见任何动静,便足以说明城中的冰人尽数被控制起来,而那个所谓可以自生冰人的冰母潭,这当儿八成也被看管起来了。
这么说……
窦宝忍不住心中叫苦,一定是虎姑婆占了冰灵堡,而水晶仙子则做了阶下囚,至于是否仍有命在,就很难说了。
“老大。”狸猫怪不管窦宝叫哥哥了,改口称呼老大,说明他的心里不踏实,叫老大比喊哥哥更显得对窦宝多了几分敬重。“咱赶紧着吧,我俩都快冻死了。”
“我也想赶紧着,可我心里也没底。我看这样吧,你俩扮成迷路的妖精,进城探一探虚实,有人现你们,你们只管点头哈腰,捡着大辈儿称呼。这年头,装孙子比装大爷更对自己有利。”
“这不是要我俩死么。”狸猫怪一脸哭相,“这法子行不通,求老大再想个更好的法子。”
“是呀,老大,你不能狠心把我俩往火坑里推呀!”蛤蟆精很是委屈地说道。
“瞧你俩这幅熊样,还是妖精呢,做妖精做成你们这样,真给你们的妖精爹丢脸。好吧,我在前,你们跟在后,有危险我就喊一声,你俩马上掉头往回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最好能跑回赤焰山搬救兵来救我。”
“行,我们跟着你。”
“放心,哥哥有难,我们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但愿你说得是真心话。走吧!”
窦宝头一个从冰石后边走了出去,他不敢直着腰走路,担心被虎姑婆看见,只敢弯着腰、撅着腚,跟条塌腰老狗似的,小心翼翼,一步一停地走上那堆犹似小山的碎冰。
“跟紧着点儿。”
没人吱声,回头一瞧,俩小妖根本没跟着,仍躲在冰石背后瑟瑟抖。
“臭妖精!”窦宝小声地骂,“跟你们做朋友,真是缺了德了。算了,有你俩跟没你俩一个样儿,你们就躲在那里挨冻吧,小爷一个人进城!”
愤愤啐了口唾沫之后,他提心吊胆地下了“冰山”。
躲躲藏藏,探头探脑,警惕地往深处走。
突然间,眼前出现一个人影。
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仔细一看,看出名堂,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