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极轻地锁眉:“他如何回来?”
“你不需要知道。”
井时语气里透着危险和杀气。
匕一挥,横着刺向江刻的脖颈,可江刻一动不动的。
匕在触碰到江刻皮肤时一顿,井时沉默了一会儿,嗓音低且沉:“你怎么不躲?”
江刻不答。
他沉声说:“你不会下手,因为你还有话要说。”
“是。”井时没有否认,“你还有什么愿望?”
江刻说:“我想要一个答案。”
井时问:“什么答案?”
“关于我存在的答案。”
说这话时,江刻语气很淡,似在说一件寻常事。
他自有“江刻”的自我意识后,就不知为什么而活,所以在寻找自我的旅程时,他遇到任何线索都紧追不放,但仍旧一无所获。
直至他遇到了墨倾。
他对墨倾有天然的亲近,从表面的行为模式、生活习惯,到潜在的感情和在意,一切都支配着他接近墨倾。仿佛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墨倾。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接受了这个答案。
但不合理。
如果江延会复活,就没必要有他——哪怕他只是个傀儡。
所以他又想,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献祭——献祭给江延。
他活着,就是为了死亡。
这个答案他不愿接受,所以他一直在竭力回避。
眼下,答案摆在面前,井时哪怕只有一丝半点的仁慈,都会跟他解释清楚。
但他想错了。
井时确实是仁慈的,可在沉默地看他半刻后,却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存在。”
江刻眼里闪过诧色。
雾愈地浓了。
天地一片寂静,遮了所有光亮,此处像是被世间孤立了。
井时握匕的手指微微收紧,嗓音如这夜一般冷然:“因为,你就是他。”
江刻怔住。
“准确来说,你现在这具身体,就是他的。”井时将匕收回,语气缓慢地说。
“可我身上没伤。”江刻顿了顿,像是缓过神,“脑袋也没洞。”
“当然没有。”井时说,“江长官中弹后,虽未当场毙命,但命不久矣。索性那时我们现了西坞村,这里的居民医术高,与墨倾相比并不逊色,我死过一次,就是他们救活的。所以我们第一时间将江长官送到这里。”
江刻问:“江延也被救活了?”
井时站在雾里,沉默着,久久未说话。
直至江刻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时,才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不。我死而复生,是有代价的。江长官拒绝用这种方式复活。”
江刻神色微凝,等着他继续讲。